! R4 V. {* A5 q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 y3 }* V(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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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7 e9 U& C+ k. i) m: `" I* O . K3 E# c) X9 f; Q; `! C8 V 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 t6 z! l4 ~+ z/ e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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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5 x/ Q1 G# k: {7 Q" F6 o+ b4 \; \. d5 G1 G2 t* x9 R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l# i9 I1 U" m, J, C% g% q
; L# A& p: s; ?, K 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 c) P' U# ?8 I; O2 D5 a/ R5 N9 G
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7 R0 |. C# m+ L0 i7 ^6 T/ |5 l0 q( t' l6 [( D# @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 \- t3 f8 j& M" Y3 B+ u 4 _ w# u& L$ E5 i/ @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 # `+ W: U# t& u* k2 y6 a4 [% m2 A- M5 k
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 \& q/ r2 b5 R. c; l' H& U& ?5 K$ p 0 g9 N. q& N3 c; g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E# |* K0 t$ B! x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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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7 m2 V4 M7 }$ X# {) l # Q8 H9 r# g. f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2 F2 D8 I, O3 A ' q* _( Z+ \- X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j) N! ^0 y' j+ q2 P# W* }2 x.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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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 Z+ ]: ~) j' S7 o5 n, T3 G 1 ]$ F6 U' m& }8 }7 z; W7 {3 V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 H! ^" z7 w3 B9 c8 L) F; c) |5 O$ K1 E2 ^6 \0 R8 W7 [# w) g' L2 _+ Q5 @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6 I3 U8 g" B' l# q/ Q$ S3 F / l7 |$ [3 m* b* H& e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o; n4 s- A6 J' a, W% f
+ m! v% b0 A1 u6 _& N/ f3 w$ q) C) p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4 e3 ^3 ~3 W! [2 l5 U8 ]5 G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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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2 _% Y( K, w4 S) N( u1 T7 K0 S+ Y+ e# V6 F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2 H' O A6 a! |7 g0 q% U - t8 i: M3 T, ~3 Y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u2 e1 y; K. C1 h' U' r0 R3 \' s
" K* B' r4 J) u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 i& I: j. ]. g5 Q5 J; c9 O4 s9 D1 g" D% {+ z) o- r# _4 A" E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O0 |. m; \' K% Z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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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7 W I6 u3 O1 w- g7 V/ P
* t9 z6 f$ q: L. j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1 ~& {, ^. n/ w* v % I1 Z% P+ G" ^' X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i: _- b$ m1 c r1 B0 c+ W3 C1 T( ^9 @7 l4 M* G& R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w! r( V# ~9 w
' z! a7 R3 @* V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 j% _7 H0 k, g, i f2 n" e8 h w* K0 a4 @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C0 R) n, c2 q6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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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 ]6 x( E) A; Z4 t 5 B& F4 A q# y. l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H) m) g+ `( B" C* L. c5 E
7 E$ {! _8 X$ a( \0 d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 n7 S' k( }' o% S
; O7 J( z/ H* I4 _; P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 J8 _$ |9 Z2 g0 ~- m8 l8 Z
: \9 m( A2 ?' q! u) Z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8 L2 Y+ q* `8 t6 p. o* \ 4 l/ G. Q, D' v8 k2 l0 c% |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1 Q3 u q- ^1 Q4 W2 [3 ]2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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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 P8 z7 y3 j6 E @+ h( I/ I( i6 e; O- I$ G/ ^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M$ D& e: Z5 w- Z) \. |
% }* u7 |4 a# k9 O, V5 r6 L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 y0 ] Y( z9 Z/ B5 x9 B. j9 Y& G, m$ j, q4 l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0 |9 i7 r- v% U' l2 A$ [" P4 `/ A6 w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6 U5 L$ N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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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但是!2 S5 j* T6 W" W X' a
! l! _( g- s7 u+ e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 w: O$ k: T8 q T9 v6 U9 b( l8 s; ~) `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2 B6 C z+ i4 w9 c$ r/ ~* N6 x& T % W4 p4 M9 O2 |/ J. Q6 `0 }# Z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0 Y8 n' ^# F# A7 u7 r \; K( R2 r4 p0 y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 |" r- E! Q* G0 N; B% K+ o7 `" M0 ]4 t* J: {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3 W) P1 A4 O! Q+ N
" R2 J$ K5 ^! U! I/ q* U( ? 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 4 S. S9 m q2 N* k. o' N$ E, S X3 b' V1 M- f6 D, y
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3 z& j6 g- X' b6 y
) |# R$ f& w S: ~) Y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 w, R, J+ G0 J0 { : J! p, i L, f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 Z6 b4 A) _- A2 U: F + w r: Y! ~1 [# W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3 g8 @9 c7 y6 ~' O3 T. k 6 H0 ?7 X1 o& p$ j- M" Y 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2 r) l8 g, p& J! C( H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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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数量和手里的底牌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而我,恰巧就是那个筹码数量最少的人。我不知道杜芳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我只有两万港币的本钱(现在连这两万也没有了),而我每个月必须挣到十二万——其中的一半用来归还银行贷款;四分之一用来维持姨母的生活;另外四分之一我要用DNT的名义送给那个女孩。! w" C+ E& ~/ k/ 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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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自己的开销,仅仅只是每个月八张船票。香港到澳门四张,澳门到香港四张——自从姨父跳楼自杀后,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输不起。 A/ }2 B/ I; I, c L
' v4 Y- B( p, v. M* z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 ; T2 e, y y0 k7 N/ Y) K) W5 F: h* Q. y2 `6 _% X% T$ ?6 `
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 x( h/ i3 w7 x- j2 J. A3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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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 u4 w% H' B- l$ S9 j# R) e) L6 x* d , G# U: E+ M J, ] “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 E+ {: r; h" l+ |" k 7 E7 t( t7 W6 s6 m- X8 ] “当然也会。”& g' U6 i7 |% T7 d6 A$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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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 k" A/ s! M, `4 X
) ~, o3 ?5 m% l5 c3 h6 X 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 3 m1 t2 Z$ o o% I) B5 J* a' d- b0 n( }
“哦……”4 I+ y2 Y; S- S3 S. G2 g% @
' n7 I* g' L' v3 b/ H( X 杜芳湖这一声拖长的“哦……”滑过所有的半音阶,由高而低,直到完全变成哑音为止。过了很久,她才问我:“那么,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挺身而出、为他的遗孀承担六千万债务的侄子了?” ; E& X" a# G; J9 n1 x " B* y7 M+ f+ j3 [: r$ j# S “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 I/ ]" w3 Z! Y9 B5 e- q2 [8 s2 X$ ]7 a4 e- Q4 [9 D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w5 _+ K' A* L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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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 u/ M+ R# x: S( y" n- C! r
: r/ Z( O# ?% I/ f “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 |: ], w6 E4 r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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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9 b& n+ H* L! Z$ x% p0 a! f, M$ s5 X% q) E6 ]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S$ ^* P3 K0 J'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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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n* L: q' L& z
/ q- e/ s8 K. |5 R- V) x4 ~( |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 g. v8 d% c: p4 ? S% t : M- z9 y6 o; i: P! M; [& V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 Y$ Z4 @# c! F. t 7 F8 d9 z( ~+ n) z% Z: g$ S" k 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 A9 R1 b! Z& \* {' F4 A1 y1 I( r5 T% s. W5 U1 ?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 8 s2 O* P, w6 Z1 p" [: y r' Z3 u3 W: r
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V( t0 d% v$ ^# O! ]) |
2 Z, h% l0 V# Y" D1 | 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 8 n2 A4 k' @" B- Q 7 d) Z2 E4 |+ Z3 [2 Z5 U! p- h ? 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 ~. E1 P: o+ F+ N8 O; ~8 }6 l; F. K. J2 O3 o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p9 h6 N7 \" ~- }$ t
! x7 c5 Y" E. f/ ^$ o# u- R1 _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j" z- O. ]6 ~4 r8 n. |-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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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 \, O4 V7 Q; M9 t! g& M;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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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 E0 D) I, b1 s9 G: k 8 s, f6 x$ X& r; m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 - u8 }: }) b9 ]. G9 k6 _2 a% a3 s% H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l- R$ U; ?7 q8 O
$ s2 j& N2 Z X0 c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 A1 I2 q0 c; i9 S6 }0 k6 T n, P) R! x+ r6 K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 B e) `3 C7 M* ?0 ~- s : ]2 C8 B$ X$ `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g4 e! {+ ]7 V3 |. I4 P
3 o6 J7 d3 A; q* U9 s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m3 T9 v7 d; l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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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5 w+ A( T+ y" D' h, H: X1 F2 ?4 T! ~4 o/ i: _' K3 Q. l, B# @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 ~" f) b @$ s: l6 d ; c0 \- T9 U. u+ z5 x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 P/ F8 W+ q2 Z! E' e& Q5 ^9 t ' @( s5 [3 X' h “不,我从来不玩。” + L6 B4 L$ H' C4 l4 T' ~ {6 E/ a$ b) N 6 L1 D( ~5 f S# c- Y- F. r “那你知道Wsop吗?”1 }/ f0 e! c0 u* h/ z, D: M
% D' D8 F8 H7 E: S8 o “知道一些。” / m. n4 N, O( E" d! O9 D3 P: z# L( G' e0 T% k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5 H, } _6 \, m) M* j
$ x. |; Y0 H: R& @% Z0 ] 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U2 P! d! w" L* z& ^( C
! T1 _9 @$ A: n' A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8 s7 ]' Q h- ~8 w2 s! T0 ]- A% a0 b5 G* r S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L W' ]! U8 l/ C4 V
( d& k$ L( w! A' X: S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c* K% `$ F6 }1 g/ ]3 ?4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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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n9 b0 ^ o+ e+ M+ u4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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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2 d s6 _# |6 P0 }" ^9 J( D
* I5 D, f: m) E) [: V 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 I0 A: i; I/ y1 V' e, h2 s9 N ` 1 c& Z0 G( Q; a+ }6 O8 s( e5 U5 \1 G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9 o) {+ l6 S1 Z" i/ S! Y,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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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p# }: x"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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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0 m0 s; J, ?6 r- u) @2 n 5 p) }, i3 @' r. K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 d% l) k, E7 g! T4 S+ k0 h) e; r9 ^; L
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 8 G% O1 a+ U0 W6 @% P4 C9 b/ V( v+ Z7 j: x6 {$ n
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 {6 h* n/ W3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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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l5 L$ U) c. ~3 a$ b* Y- t l
& k; k# k+ \' b8 O7 t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 M6 F/ X* Q) U- u" ~ 4 G7 U( o7 b( L8 e) s, R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b1 n2 w% P; }3 o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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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 w3 x! W) K$ F Z(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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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G' H1 J3 [' ^. C1 T, q# i
! `- H( X3 l. r% U2 [0 D, c6 s3 z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4 S- f( w8 `5 Q* H$ I9 D+ a/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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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 X, s. K. _. G$ F) R4 W5 j! P# _$ V
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x8 `" R$ F$ U1 D: l- n
' a5 A/ K- {8 n: v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 R! \# w R% z. G$ V . E9 l v+ X2 B, q$ h1 q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l& T( {6 `+ h. p# f" x3 a; y9 p! L- X1 U6 q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 ?5 [5 Y8 ]$ C7 m6 s+ c) w* K ' M" ?5 e3 o ^( I* L 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 Z2 M) N2 _2 G6 s2 g2 W$ w* V9 V
“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3 v1 @6 R5 y. b" Y. q- Z
0 m8 T2 f. ]. m" `, W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2 y& ?$ x. P) L; D: E 0 A0 i3 }, x; y9 o9 q$ V* K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A" K. j* X+ A' b
( q, \/ Z# e! m! ^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R4 Y9 b4 Q; \+ q) U) F7 g$ N+ _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Q: Q6 W7 {& z5 V+ U- ~4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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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5 g0 |( `$ ? M* n" E& V- g' G) ~2 C%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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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 |8 K( G7 |4 w) W+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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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8 a: X% h" B/ a; b, U( 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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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e3 P4 k& z+ v3 _8 u6 | 9 s9 I8 c& w" `* q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7 x# ~3 y9 ^! f" @- t7 o+ C/ V$ Q# R7 I* P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 u0 B5 f- A( H. h" X1 D + R9 s1 X2 j, A9 H. V, M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8 D0 I' V0 F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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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 `- Q! o0 o' ^2 j1 n# t6 w/ E" T: g# M% [1 |% ?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j* W& V3 \: M: g3 Q+ a
1 ]& @6 _/ K s: Z% M% R+ X% P “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0 K+ {$ L1 l) ?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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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 L" F: ^6 b. \& ~ 0 ?$ O5 n1 Q& T7 l2 O5 z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1 T4 G1 Z0 I; L4 Z9 {
3 a0 h4 c4 n: G0 Q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2 ] Y# C( x: c3 t x
% F. d/ K6 N, P/ q( X+ ~8 R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 ]8 V; o1 l/ H& A/ |1 ]* i 4 e8 S' n4 t% K$ I9 Q- K) g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 A4 N3 H2 J6 l% y8 ]! P2 U, i6 U( x. {" D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 P* S' [ M) K, c7 f" L( h- A" ^6 f* M e. P
“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6 b4 e, T2 F( M ! p6 V h4 r( d) `8 V3 Z: j+ `. C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8 `* `8 o$ J1 S* x, }+ q8 n1 \ e9 h3 Y2 S* r2 B# t3 G) L4 N, Y, j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 ! r2 I6 ]3 m' s* g' o1 @# ~, I% n) I. p* r: z1 m- g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 a& W! _ U5 Z3 b+ x% `8 n6 W. l3 B2 w* ^ ^8 F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 ?7 ]$ y9 o# C0 H0 R; i9 Y, l4 N( N' P- T. t0 j) v1 v' \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c& Z* L# {3 S' `
0 [% L" B C4 B2 L4 q+ Z “当然。你的意思是……” 5 |! N4 m W* H# h- P9 k2 m2 D" m: k" \/ Z1 t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C: i g8 A! a: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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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 g5 t B$ `) c9 C$ q. D! X7 W' @8 Y! P' b* S2 |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 @1 `' ^( w9 r) B& V ?! }# I' L+ y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8 b7 c: V! \* e$ K. v*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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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 o& V' G3 Y6 G 6 B8 W0 C# K% C' M5 h0 n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4 ~% H- B( n; Q9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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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x% ~* O `1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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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5 c) l& J$ P6 E1 D( d4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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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6 }" W) M( t+ p/ r z# Z% p& C) W) l/ a' ?6 i a$ d2 F! A$ m
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5 s# e& g R: B: O1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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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8 R. K8 u9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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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 ( D( @4 P, j/ V& c8 v s: Y: W/ |1 f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0 f5 F7 a4 k+ l+ Q7 P! |8 @8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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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 9 z7 b' `+ }( U% y8 o . j% A& Z/ J8 y3 j8 K' ~, @2 b 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M! B4 B- S- b2 p: i% Z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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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0 ~; T1 v. W/ y, N; q
8 ~$ ]6 v/ N/ s5 _$ m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s: T" ]1 X7 x" I8 p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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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 ; Y6 U6 p) K1 i; k7 {; ^# f9 O9 I. W% ^. Y& O2 b! _3 |
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 y3 \* k( x+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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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 $ k2 {2 a$ y& F7 t: |4 q 1 K1 p6 e6 u( @* L5 _ 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3 g& I/ R3 `! o2 L - L' v2 I9 k8 Z3 N1 X 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 {+ @4 ^5 P; f4 q5 I" e# O& u2 g% a( O4 _, ?, `4 o1 l* i V7 K5 k3 ~1 }# w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3 M$ j% M$ H8 Y: {9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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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 ) Q7 |5 n( }. ^2 y: Z . v( e! Q: d: }* v8 G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8 v7 S8 E, l/ l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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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1 J& z0 C Q- Y' Y" p2 s2 {" v% }6 V& q
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7 {% n; d) S( s)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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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 l$ G+ y0 I+ ~; _ ' T" ]1 V/ P6 j1 k “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 ' \* z! J, X. r! v 8 h% Y! |: h/ E: A' P 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8 [0 ~$ [ P7 _* u2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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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L5 c* ]*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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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 ?( F( ^" V1 \3 z7 q 2 g5 Q- y+ a% F 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 + B# q3 g6 a# l5 p$ V) V# L& {$ a7 s 0 e/ i5 ~* }8 Q7 [; P- j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w* R, y8 r. d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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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 $ e: a; u! N# \2 \( l/ q# @9 y$ \1 y% i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v6 t6 n8 |( ?. H9 V* ]* Q
$ \8 O: S- C: ]$ k3 B* j1 f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 i H# c$ w8 y( u, z2 S; {) R 9 A: a. B4 }* o7 E& D. K0 ^ f “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9 O5 W( G) W3 ^& P( I/ o2 H: q# j c6 N5 O6 X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 e( I1 B2 \# \4 A, G8 X$ r. D& S" Q0 D
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 T& _5 J( \& j- k" F- A
; i. q; j' }" i' I5 g7 W7 w4 u “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 O4 l5 A+ G4 j6 e: L . _- l U' h: b0 t, X* f “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 6 j- G* z0 i/ s: G6 K$ a/ Z9 z3 u; u; y( r: M0 J7 W
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1 [' }8 ^- O" Q Z6 J2 X E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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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 X3 ?1 x' b" i, ~6 A. y( n+ g4 N1 q" y5 ]( w5 J4 I1 S4 \2 K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 u- H# g5 k1 ?2 _( T. \) r) T
) V0 S0 _$ N P, _- R 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 G& f+ ?, U. i% N. i( L% j6 d6 s+ Q3 J& \: C
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 ( K( X/ n- E. s3 N( N 1 k+ \- J: g$ ?2 [0 a% r# G. z/ u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 : U1 r- v3 s8 y ; `, V2 |; O8 w# `" w9 u- @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0 ^& M; k& y# ]
7 V( f0 S& P) g2 |9 Y5 n# o a 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9 T" ?* Q. q- k+ ^0 y- Z: u' f
4 r2 E4 X/ y- G; b1 [% F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Q; M: D! p4 b: C3 n7 f& t
1 E) q9 u. c& E. ~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Y+ I E0 B; ]# m) [1 _( l
a; f0 ?1 S, k$ ]5 }/ e# X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 @6 d/ P8 Q$ P* A5 M: R9 N- _+ Z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3 w% v) A h3 h) Y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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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 O! H6 @* l! H9 d. ^: i# }! x7 s* v9 ~" _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2 P% j; _. a% m' W" W4 J( i5 f0 b- `. z: |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 V- C- |" G/ j+ |( e* G 5 j5 _3 G( [1 t7 m% c) ~( i) ]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0 A; }$ H; C) I. r+ b! l7 Y( b9 ?) u$ U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 m c9 ?) Y+ {9 Y+ n) I8 G$ q; ]; r% H1 C# ]5 `* P; h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 ~1 K- g8 h! L( S2 @ # A7 u2 M h' h+ R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g2 L- }$ W+ D. j1 Q0 B* g6 }4 S
0 g" |' @6 F. E: Z% _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H$ l( h3 {%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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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C* l( ]/ e' ~) G0 o2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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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q, B) x& X4 W& ]; s3 ^
, b w6 G! v' R; y) F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 \) ~3 c&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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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4 X- @! g" k4 Y ( B P4 o& F! s9 o3 Q( A7 i% `( W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9 a! K) t c! `: W. ], ~% m : c6 ]0 M8 K7 G1 U- M% v! @ _' G) | 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 q% g! T1 r9 x8 e
{0 X( n9 s& o: X8 l “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 {! }( z; ]4 e- N5 [8 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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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 , p; m9 p4 @6 i2 r$ z$ s4 }7 U% d , n. M7 \7 h8 Z+ Y9 \' e" R 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 w1 i/ J4 B* f1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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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9 ^& g& ]! q/ N. A2 f: m* Y8 T' @( ^5 A- k3 S- a- r1 a" O$ @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 : w/ ]/ X P4 h% i* w$ k8 l" R - d# n2 h) _% z( Y* O" e8 d$ q 草花3,红心7,黑桃Q。 4 ^' }! t$ q1 ^+ r* L" P" O' O# d. j4 Z0 H( _0 e% ^7 N* L2 i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 , u$ S+ a8 }: u; F! e! H+ m $ _5 k' X! t# D; @* Z- y 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 o: l6 b5 }' v0 k) U4 L
! n _! \( p0 P' G- J6 e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C" `: M$ L2 V: i$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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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 }3 l I- q6 N9 u. T. F! ]2 I9 W3 N! X( y; F, t3 Q8 u3 M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 ^' D% D. e1 [7 W3 }6 @+ J: o / j7 A5 s ]' K/ d, A 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 ^& H' d$ h3 P3 P2 M- X: g& L E
& k8 V5 g6 M& r- Z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 V1 \1 b; j# F!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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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 i& b& Y+ i3 `3 I2 Y. G( H1 M
5 t& P- U& W2 x+ g “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3 ]9 ], G9 ^% S. I
. d" V7 |+ J. O0 Y/ t" u' x) O 然而,信封上的字迹却格外清秀——& u: ]* Y% E7 M$ t
7 A" m l: q7 N7 M! Q 郝氏慈善事业基金会外事部转暗夜雷霆(叔叔)收 7 ?$ f& X+ S( T( ]5 s ) J/ J$ x$ B1 T 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杨永莲。 9 m- R. s( i L7 i2 } 3 L7 `- |, r" |. R# v9 U% Q 我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叫杨永莲,这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名字,这个名字让我在瞬间便想起了,那首孩提时便已经唱响内地大江南北的歌——阿莲。 1 F6 B7 V. V* Y! o( [% u8 }' U* K2 d' B0 M* g* m
“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 N2 Y2 v/ N: M3 y
" S! f& ~1 |+ r( [ “这个寂寞日子, 4 _) D& p4 R. }( x! k- D3 k 1 X5 U. [! _$ }' D! Z' o “我唱不停的思念,1 [/ @( M/ D; M& K4 d
' u7 A8 ?9 I" ^6 h) p: I “阿莲,你是否能够感觉,1 @" a" R! ^8 v: g8 N8 [5 i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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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相隔很远, 1 a5 Q- x7 ?+ }! B6 S4 O* f+ _ [3 t; i: B6 r" ]- _" P
“却割不断的一份情缘……”$ K$ @. {# F8 c. L) _
7 g% g) X- }( o" k" |( y) `& s 我喃喃的自言自语:“好名字。”' {' J9 Q* X% p( D ~
# Z/ l, A. _! _" _1 c0 a5 S( m5 k; H 然后我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那张叠成心形的信笺,轻轻的,把它展开,里面的字迹清秀如一。1 D8 @; B8 P" j( J0 l1 c* e* f+ G
: w- U2 Q7 ~0 ]0 u( p; [ “尊敬的暗夜雷霆叔叔:” ) a f* M$ V% m9 I; s 6 Y1 Y+ X/ Y: t( I, Z ……3 e- o- t6 P3 x; v1 ~
. ?# N" Y( A; x5 S 在那一刹那间,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她扎着一条马尾、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 5 D2 Y: t7 j+ ~0 q* r: e. V+ c1 E# h, V6 r1 t$ T' B
我继续读了下去,读自己喜欢的人写给自己的信,这是一种真正的享受,就像阿莲来到我的身边,用她那甜美明亮的声音,正在对我说着一些什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喜欢用情书这种方式,来谈情说爱、表明心迹。7 B, m; `4 N0 Y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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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感恩信的内容大同小异。既然阿莲在此之前和我素不相识,在此之后也不可能了解我的生活乃至我的一切,自然这封信里也就不可能写到什么实事;无非就是谢谢我的善心,一定努力学习以回报这份关爱之类的词句——事实上,香港的孩子还是不够虚伪,这种用华丽词藻堆砌而成的感恩信,内地的每一个小学生都可以写得很好。 7 P9 p6 t- L) d8 Q / }- d/ N% y8 {9 V/ t 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再看下去,我竟然笑了起来。) W% ?; G( U'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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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雷霆叔叔,刘院长告诉我,您每个月要给我四万港币的生活费,我觉得这太多了。其实我每个月的花费只需要一千块钱,我知道您是一个好心人,但您可以拿这些钱去给别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比我更需要您的帮助。” - o) ^ R$ M8 S/ O+ e 0 |# Q& X! u+ V7 _' D 我想我已经知道回信应该怎样写了:“阿莲,你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子。但是,你的生活费我还是不会减少的,如果你花不完的话就让它存在那里吧……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需要帮助的人,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帮你一个。”7 |1 `+ |- B! o( \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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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直到上面那一段,她都是在别人(也许就是那个刘院长)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最后这一段肯定不是。1 ^6 I# f' `( f'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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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暗夜雷霆叔叔,我想您一定还很年轻,这几天我都连续梦到您,您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就像一个末日战士,您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威猛、雄壮、聪明果敢,您一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拯救地球而生下来的……不知道我说得对吗?我真的很想见到您,亲口对您说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刘院长告诉我,在您四十五岁之前我们不能见面。我知道您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年龄,可是我猜,您应该有三十岁了吧(猜错了不可以生气),那么,还有十五年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暗夜雷霆叔叔,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4 L. V! r6 L3 m4 ]/ y
: f# Q) @0 C* n) C “永远对您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小莲” " j; u" z5 M& L P1 ^) N5 |# G4 E% y$ t; X2 x- M0 q2 s; J
我是一直含笑读完这封信的。原来,能够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幸福——我想我有些理解我的姨母了。 6 s. _- _! e1 T; U4 Q5 |0 w/ L% e, M8 r2 @9 W a$ g; w
但我不是我的姨母,我没有姨母那样博爱,我只想帮助她一个人,阿莲。2 \7 e+ b: q$ M9 p1 ]5 d4 Q
; G7 i4 b( {4 J6 N 其他任何人,与我无关。 & Q# d" W7 F/ a, e 1 C) _" w7 f1 V- b0 C8 ^ 我坐在书桌前,想要给她回信,但我又忍不住把她的信拿过来读了一遍;她的音容笑貌仿似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在读完第四遍这信后,我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继续一直读下去的欲望。我告诉自己,应该给她回信了。7 W- _2 X! @: \$ A9 I7 y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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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信纸上写下“杨永莲”三个字,但我马上撕掉了这页信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我不想像所有人一样,称呼她的全名,我完全可以叫她“阿莲”;然后我这样写了,但我再度撕下了这页信纸,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字实在是太烂了,和阿莲那清秀的字迹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她看到这样的字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哦,在内地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练过一天的字!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3 ]4 S8 r% W/ C8 X ]
: A% w( r5 b: `2 u 可是,每一次我都能挑出自己的错误。这个地方词不达意;那个地方写错了一个字……于是我写了又撕掉;撕掉后继续再写……) g1 `. L% `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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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字纸篓已经差不多装满了的时候,我才完成了这封信。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但我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8 S- Y+ ]7 ~$ s2 K) y2 Z8 m# d/ M$ w- Q0 h0 b
而这个时候,我的汗已经流得比刚进房间时还要多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0 Z( c# Z/ m: j9 Z5 g
1 }7 ?2 i9 f/ g/ ? 其实就算抛开字迹什么的不谈,回这种信对我也是一个折磨。香港的法律规定我必须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并且字里行间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自己的真实生活情况;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见,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够了解我!我恨不能和她分享我的一切! 7 |" e9 h- k H. A! ?1 Q5 d) ^- u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封信终于艰难的完成了。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 `. ^- _2 G) G/ W& c$ a
- l7 s5 m/ M; h9 I& t 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主机在大厅,通常所有的电话都是玛丽先接,然后根据对方要找的人再转到不同的房间——姨父的书房,姨母的房间,甚至是司机和厨师的。但我的房间……这是第一次。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八章 沉寂午夜, }( A, X. `. M; m& I+ T s
# ?: n* @" x- P5 s( @% x 作者:阿梅起初,我以为这个电话是姨母打过来的,但我猜错了。通过电话线传到我耳边的,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 z& ?1 P+ {* N/ Z" A $ T8 ~" V& a; o) O k- D T2 f “阿新,你现在在哪?”. h# m8 Y% Y5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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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你打电话到我家,还问我在哪?”/ |7 I6 C0 `3 u# A% a6 s/ D, ^# I
0 G) G' a' a+ Z/ o3 j5 h% g “呵呵,昏头了,昏头了。现在有时间吗?”: Q: O4 W: h K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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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 R, k: s- p& z$ T. a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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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 {$ J% R, ~8 b+ O- ^" }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0 I- l7 X/ y* U. N* q/ v
+ C1 z r/ U& t' i/ ? 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7 X5 y- ^3 W3 h; ?* ^ i6 [ ^5 E$ X5 a/ d* Q% P" \8 a3 C* P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6 R$ [: J- D, d. d. X5 N7 \- u2 X) h8 e# \; p9 O, |& s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 U' y5 n& W' l' C7 C , y; c: f/ Y* F; m5 K8 X “你等我一下。”; B7 a7 I. E/ ?, s5 J: s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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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3 T* p+ Y6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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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邓少。” 2 M* V/ }$ \. s! H/ T ( {. R$ ^, L& y- q- V$ L1 e0 l 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 s' p$ y4 H) A" a* X% j 4 p# \: ~" Q' W. P, W “嗯,谢谢。”, H' \1 I; C- i
* h$ Q4 Q9 U, U: a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7 X* i3 ?# c- x: r' y( B 9 L2 O7 E2 l1 a4 ~+ I: U5 V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 \: q6 v j0 J) _0 I7 E/ Q" t8 r+ q {1 _) [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 4 m: E9 T6 }9 O9 I % U/ J0 J0 f. k) ]! Q7 ? “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 Z! B! Z- n# p7 Y+ h* q
' [6 n7 M3 S6 O! X4 n+ V 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 x* V4 D7 q7 b" N# x 8 e2 Z1 {2 S$ c! X5 ]! } ^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 % R7 V5 X: F* N; U5 C) F! Y8 D/ z; W/ E/ D3 a: i9 \- t" Q3 ?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Y3 S/ I! N! b1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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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7 D+ i, B4 t" C ; t3 |: D: ]# A7 {' L2 H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7 t+ ^6 m3 J( I# U' i(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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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8 p4 ]2 }* V! S2 n* A H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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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1 ^ e* x/ i, \0 V9 V * M R. B3 R3 S) K: ?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0 A# p2 |1 F" l. W: T3 P; u5 Q. c3 N. h+ v9 V0 S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n2 O2 S+ y* _& b" g9 P
1 h7 W+ [: M6 }! S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d; \7 ]2 t7 H$ K 2 H' o' I/ ^8 b4 O4 v" U1 y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p8 T( k' H0 K6 l& [ ]&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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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 K1 w) T) d: H( x8 y. J ' g# B$ R1 l4 z; t6 K4 R; L" t: a/ J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r% a2 ]2 q0 o: q+ V6 w4 c
' z, p$ E- S. u9 F6 `" S H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 x8 d/ |' Q* O' q, c ~; \6 P5 A" Z- B1 L2 U k9 l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0 `7 f \! S) o * N+ S$ A$ L- A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1 R" e! {" t% z( m( _9 g) C+ ]. P+ V& [, B ]$ U) h7 J2 o0 W1 @4 R* g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i+ s( u.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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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7 t5 N* O+ U( Q7 v( x5 p ( A7 ^3 t( ^/ O: R6 J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1 l* R5 g! A, n) B# I, f# e' ^% ` X1 [1 o( S5 g5 W2 n/ [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b' }5 }; Y( e& [)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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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3 {/ [1 f+ c! O7 B; a. C!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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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W9 m* G' H0 ?* |8 s/ l2 ?+ f
5 N: o- I* r- F' L; u! F* y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0 k& o* H+ D) R8 |+ P
& M* `9 X f3 X3 D# c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g3 l4 ]; T' q. x7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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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a b) V7 @- \: I0 O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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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f) e+ K1 w* |) Q( }
# V0 Z, c* h9 D/ N! v* p0 ~+ N9 Y& }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z# r, v$ i' [0 r- p2 N5 U+ Y+ K * e* }+ V. ~; |% W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 m I! V! \ I# ^ 6 h; i" w; b! c: J2 n5 u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9 J8 }3 c# l. P2 B" R0 [3 m3 W7 n& C8 i2 z2 k' V/ i( |$ i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 W) V0 s% J* e! w# Z 8 U6 s# }: A- k: ~9 Y( m; y! t0 C …… - V2 l7 x5 C8 E* v2 Z2 o 1 q* a# a! W2 U( W9 J/ o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 o9 Z) }3 K1 D$ e) q6 E1 }, ~. J. I0 d" j( j$ j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h5 H% |- I7 p, J: ]
5 q: A a+ v- M$ x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6 K- \; Z6 |6 Y5 t% s " p2 Z+ i+ c9 I. P6 B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 p3 m2 e4 d" K
, S9 h x; g5 ~0 d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B5 T7 N$ k# B) ~5 U- P5 U. X' ?6 }, L; f' g. _3 K
那是一对真正的A。 ' V$ m$ P& K. Y0 Y1 ` 5 `6 P- i+ a6 X8 Y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A, i3 a9 Y: p8 @9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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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7 `; ]4 Q* [- r4 ~ e5 k9 a . F! L& z1 T% g* B) K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0 \& e& c7 E3 Y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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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g/ W+ n2 ~. I' H- V4 ?1 R) u6 Q
; S6 z. ~5 n; v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3 }: }) i1 O5 x* {; C6 O7 R# L ; H; m6 k% E* s, r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i3 f# N% c7 ^
$ l- C- M5 F# D! u+ ?$ m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Q) e.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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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a/ m. j0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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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 [) B& z* _2 @6 H# M - M1 ^. M5 \- g( F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 |$ F; r( Z6 D9 K- e( U6 g
* v Y# r' Z" N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9 h: b. N4 ~* ]( R
( S9 h' C( g/ [ w0 c5 x- W9 k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1 g7 j; \3 w) }% N7 p$ p
p) L, ?! [5 j4 ?; E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6 D: V2 G. o! E' P: ^. C. T* { 7 K/ J* t" s I% ~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G4 P4 i( ^+ x $ u" M5 \4 _+ q2 A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Z* {; r Y. M2 q8 B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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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4 ]% Q. t1 b: F! L+ }+ o9 G7 r$ y# t- }* _* G- o- t# }! T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z/ ]5 W) C# T# N. o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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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 H! W5 ?7 ] J; Z2 S1 x( W5 ~7 ] ; V9 w+ f' F' [3 L" s: J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Y. b. L6 c) t2 e, m)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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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4 R( @5 \. ] i) v5 l/ Z; s, R1 H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3 Y4 `+ v! F, X& N
3 K: f" {4 d/ |& ~1 |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p G0 R- p( u: ` N) t%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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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g1 K3 M4 ~% r7 X; c2 u
6 r6 h# v5 a% R5 b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 H1 s! [4 S; N' H5 } l6 n . u& | [- y/ l% z5 _9 j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 n, q4 G% e! o* Q0 ] $ x8 F) V6 e- g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6 u. }+ a( M.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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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 j3 J }& p, o2 {4 n- t7 p4 b9 x, H" p$ \7 Y+ X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7 Y2 h1 [* o8 i m! [4 ~3 X' Q
% O6 O) I, C) ]# t1 [* E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5 V. F+ d3 ]7 Q(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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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 z% s* x8 ~9 o , l! ?- K& o# U A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1 @ u2 k: E# {" a8 i
/ f+ q5 b9 l' J( k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R) u; T$ \7 c/ S, ~
) r4 s, t$ ? Z& S1 d/ r1 F. I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v, ~2 {; |; I: [; X( Y8 D8 Q" Z
' u( k6 G1 Y% V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T/ B. h- {! L* E. R- d+ S0 n- F3 p& @8 ~2 e/ T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 P5 C w' @+ U- p8 X7 d! R ]
! C* B4 Q. n9 Z. R7 X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y0 C8 D7 S- k/ A 1 ]( ?5 V% o0 O. Y o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6 i% s5 w' z/ T+ C(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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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 g1 C" l0 r0 ]) a. |: R7 ~5 k. J6 m3 v3 U! p# c j# O8 t# }2 W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1 J6 m/ ~4 u! v2 v3 u& x9 i! F$ O6 H" M& S Z, @3 m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J" h$ b3 |7 g! @3 q5 b1 x8 z' m h# j3 g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j# Z& O8 _+ N$ G, a; N& x
2 I( I( b- \6 T: ?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 p6 ]4 R: t$ M { ! @5 q9 R3 l P3 ^% r% @. ~3 B- x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 `4 _8 q) v# I$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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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3 |2 z* H: [% L o8 \8 N9 X
: i$ {; }# ^' |$ U$ |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0 s5 ?4 }7 ~4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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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7 o; ^& o0 h/ f! V+ h6 K7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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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L8 h5 G- g4 U6 a, L# y3 D6 d0 G& t
“是的,我也一样。” , k( R3 w/ m+ T+ z1 ] ' ^( m# \( ?$ P8 O) _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7 \' u+ U: }. T3 c ' Q# c, S, b' U) L" q1 l" z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1 R0 _% l" |% |' p4 j1 D. q 5 L- _4 N* P8 T2 c# A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 }( `+ h( W. T/ @$ b$ \* t ) v1 K7 }8 y9 u- ]/ J! b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5 f1 v G+ V6 \0 M 8 X4 }! A0 R3 _: u/ C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 O2 j1 U( i2 B+ J) N; L& ` 0 S$ W5 h/ C9 G8 `& ~9 B1 C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l: o! l)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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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3 {7 W4 q& I* n7 D9 J7 B , e- q$ t" r0 O2 R) C% y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M, O; l2 X: k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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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9 P$ h! f- r6 m c& w# \, F
! ?. O# B& K- A. y1 h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3 e$ [" D& T3 K5 W
4 h3 l* n9 V# D5 c! b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o$ o6 b2 s" y% B7 U9 _.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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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s" `5 n1 U- t5 l# r5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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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 t6 L6 ~9 ]" M9 e1 C4 ~" c " }2 P8 m. V+ o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O+ G5 F2 d* C+ X9 s% b% e' \: m
7 `( L! |0 t0 Q" o4 T- Y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6 Q! e! S }/ B7 C: I; Q * t; }8 K" @5 ]8 E" Y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 \' o7 Y" p6 n 2 {9 v! _. J; u' E/ }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6 z2 d( c; V; i8 _# [, g/ U+ ]7 v6 `8 s6 K# e- z- l% a; L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I; U1 E%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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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 D" f8 M! t! L4 x' T / z7 \, `" x& ~' `& B1 C, n. s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g. _ u+ A3 B# Z+ e
2 [6 u- g; r+ _# E m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 x, J0 l- W) _4 b# m5 ]: i8 R5 `. w% _. f; U7 {6 T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 E' C, z+ a- t6 l/ w; r' p5 C5 ?$ V7 E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2 a# ], q# P$ j V* h) y
! T& O" o2 P+ M" j4 }; ~2 R1 z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3 E" s" D9 ]+ m3 H
4 _4 \3 R! w9 U/ w2 `& u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2 x; L+ P& m
) x! Z+ }7 e0 Z7 \2 U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1 j5 e: S: @( }7 Z7 d"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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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 E9 t, d- Q1 X7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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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 N' C% A6 E$ N$ ], u 9 z2 ~8 k! K6 I. F# u0 X; H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 \( y0 m5 n1 j9 w 8 a) t7 X$ o8 m" |& X( T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7 @' |& |$ }+ R0 A' h& ^' m0 D7 y8 }0 D* B+ A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 v4 p; f; O- w1 W# M7 Y; x5 D0 I7 M8 a# f- P6 }: f9 \8 |3 i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 ?% v' C7 m" a6 }" y/ H: o& a6 G" x) i' A% l6 E; a7 {; }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2 F0 b8 }/ {; D-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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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 b$ g" f; t: r2 I1 E 0 {+ }, {5 M) I1 y# i4 d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4 a0 y1 n) U0 _
$ J; E, N6 O' I" k* W/ H1 c+ ~+ L; u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I( Y/ ?0 |5 m9 s3 `
; b5 o. y0 x) }, p0 i/ f4 e( k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 L+ I- N4 L) _& z, b0 k2 _& f8 P* s8 B! W1 `1 ?- _5 p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 G; r9 G, u4 V7 g 1 |' V9 @2 G1 |8 O1 q7 E 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 }( ]5 l. f9 x' E' N* B( M1 B* b$ V2 C# Z! N0 x# a# z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7 G `: i. I( [' R2 `# j1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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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 G+ ~4 M! K7 f; l$ _: q$ L' B & i9 P' Y# S# m2 m ^( L6 P! i: w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6 d9 L* c9 `8 z( A
1 H8 Z, a, I+ O: t E& [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7 b3 J/ H( k: a% i8 Y1 F2 H; v" O) F' G: k- v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4 }. M* [& l4 S: z/ h+ }. g+ q4 [ J8 T% M+ J9 S$ _+ m$ J
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Y5 n$ [5 j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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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 H* J5 y3 |$ E. o8 R5 R ^' o* g0 s5 ` t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 h& k0 @& f: h# l' }4 C3 | $ H' O: ~: s! u& l/ q) B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0 ?% Y. C9 |/ Y"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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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K5 d% q) L( v. L5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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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 v8 G( F' m* c! h R- K e$ B' e2 ]/ q5 \5 D; @( X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9 X9 V: C- @, m, m# V$ I8 Z1 |" u
* N' _. G, i2 T4 ]& p' O( v1 Q U& P+ y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l9 W$ `$ {8 T
r1 e2 f; U% t% O( I" G$ r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6 k! p, B( s3 k5 }2 W$ x) q , Z8 z8 o; ~( {+ D) L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 t! V# z) g: U, Y2 {4 A9 h j {4 Y
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5 v9 H6 k. y& Z: n; g y1 g0 _ ! Y- Q. }5 S5 t! r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 B5 p# f: M' C5 N0 s1 X) Z2 l; H) ~8 w4 K" y( C C1 S( p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3 O; Q- J9 R d& _2 o7 n- y: j7 c1 ^" Z0 x7 m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7 E3 j) y ~% z9 M% Y7 y' Y
! x+ w" h5 ?# f1 S7 y) o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 v: c' J3 R( M3 \0 d, z3 P7 G, C+ O. U3 t0 [' B! P- y" z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A1 c3 M+ u) `/ G2 p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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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A% _4 e1 d8 H- L. Z& ~
+ O% c$ E8 S& G% h r6 S4 g! l8 w5 }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 B( O$ ]) W% P% U. r7 @. Q5 C% [1 ]0 A, W5 {7 U- d
“不,你听我说……”% v F9 B+ ~! T4 ?. p" m! o
8 l" T% A" h8 `2 A5 G7 @- T# {! i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 x! i4 |8 G5 W% {3 N1 H% D- M* Y( ?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B' ?4 j. p& w$ F0 S
% s/ v$ s4 K3 X: y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9 q! q, Y- \. W# I3 N/ A7 _0 u+ _5 K' m( {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 v* r3 T! l3 Z% c& T% g % ], l6 G! c$ `7 G- g 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1 h' ], p2 ~: L }" N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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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 ( Y) t) u; U) M4 H: U* h! Y" a$ f q# L) _7 L0 ]# K
“你疯了吗?” ! t ?, h- S' p2 y$ | . W$ I1 ^ |0 }3 Y: d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P1 f8 ~- s0 b' R, N) K6 ~
, \; P3 K+ H& p( g1 y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6 _" }5 `7 z' v1 ^" y# v8 \5 @+ L8 `0 Y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2 [6 ]1 z8 |, g/ k
' ~8 Y; h% x0 r7 p- i( N9 @: k 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9 b; Q% E& j9 H
/ U: R" ~; F' t3 T% p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0 g4 p% p" E8 i9 J
1 |4 _) u [4 ]* B3 z3 E6 w 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 ?& S' L. t+ O9 [5 P+ E/ A$ F7 t) l
“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2 Q( \8 ^0 _5 V/ @& X
5 K# J( P9 Z' `* s, S% i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 r: M4 w( c6 n: U' \; q; ^" Y0 [9 g* `7 M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R- z7 q l$ [# d7 p,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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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8 k: L w% h; M& u0 ^. f# a1 r$ p9 u7 N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P/ R: |! m- n4 g
& C) G. y! Z; K' P5 ]4 g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4 Q& C% v5 Q$ ?- j8 Z$ s
" {& a3 P4 O. b5 I. G- ^ 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4 u' y& @! O3 t4 M z2 b
* N3 }" A% \+ S9 d" ^2 [% d 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8 w2 d2 W8 k" u3 X % |- V3 R. B" T 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z; e5 w9 G5 v6 \/ }
; P2 F& a7 e) t2 c8 ~7 q 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W! H( Q$ X* E8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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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 N6 C8 F. V1 v7 e: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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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 U7 ^: _) j& f) N 5 [' V$ j; o. M2 E) ]9 m4 ^- a “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2 C( E o$ a- `6 _( W1 U' E
6 H. X. v) {7 q( w, F* ~& m7 v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0 W3 X! U: n% e; F+ Q T9 V" w' R# [2 x/ @3 V6 g+ Z! [. u
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 N) N K9 z# u % T8 n. w4 U% U+ G0 `: ]2 |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 l* M; j.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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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 H# n2 \3 t6 t& ~ h7 [ 7 D/ k+ ?6 w( R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 j' T3 n- D: v/ e0 q, [: B; \5 s: V6 E! X
“是的,姨父。” 5 q! j& z. N2 Z' a2 Y/ k1 Z [4 n! j6 j7 \' f0 l4 f2 i V L “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 v5 q% x. C; ^ 7 j* p3 t' Q2 |" S0 J: E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3 s' l/ S$ `-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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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6 P7 ~* ~- H8 I1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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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 M; m) M. |: r2 o: P% Z # w% N" \5 c, U/ W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7 Y0 [, N$ G3 w4 ?7 ?0 K
' K; i H$ H9 _; K$ i: R% n1 g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M2 q5 T3 c* H. x& A
- `; n& g+ k0 w4 M. _8 v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k$ j) N L z7 S4 p
- s9 K& n3 F0 e$ j- b/ Y' Q “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7 D# b, N/ S5 @# |) C$ [6 ? 6 T* T3 G% u2 f5 }9 f$ I “什么?” Y/ h5 p8 I- r) L
j2 j& A1 E" \) J; A “AWall。”. B y& P% z: c" \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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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墙?” & }" ~* z% g3 T! { 4 R) a: V+ }8 j( ]2 H! q 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 q! w1 z, @' H8 V: I6 v*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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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 m! k6 X2 f& j! J* b. I( D+ f/ g8 L; P) |$ ^* F5 L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2 O3 l, u- {% J6 M4 X! c) |. q3 x, J2 u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 T: _" u7 V,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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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3 n" p0 f6 w! t+ W6 L* W/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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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 R! p' d, k$ f; g& t2 [
& ~* Y3 @% F% l5 j2 ? K. R9 W 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 ! k. M V. |! d) F8 K/ \) y + _3 i# x% M6 U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e6 M. v- {, P9 n; j S
* t4 s, Q: h' W* i' C “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 L2 R' k; c- _4 N+ m( \- Z
) A. g7 S4 [& z0 e8 e “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 n) j; R4 T$ y/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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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 X2 w) Z5 g# ]) j0 R; B1 q2 p" d/ Z* s* ^& O, l( v+ u, U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2 K# d$ g8 V3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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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 i) H! ~ G! ^4 A: e# X3 A" F& B) e b" m: X7 q9 y& J0 Z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5 G# K: o* h1 S. v) @/ K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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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4 `' c: R2 Z: ?4 N7 C$ J6 |( y
1 n6 P9 [1 t# u* r0 b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 t6 q7 h& u& |: ]6 o$ A V8 I / u% j3 q1 A4 ^! S0 [4 O) w; @. d6 T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3 L/ z i6 o! [2 |, x 7 H6 L- d% e p+ Z1 J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 # n6 c# i C2 h5 ^# T 8 }2 \7 V$ w+ ^: i; s2 S6 H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6 R- l4 V"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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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O" s# X: U. O! I# s. f: w
8 Q" p8 f. E4 K2 n1 K6 }, a0 U* F' G 一步之遥。 : ^+ N) P# E1 S. [ % m+ a" N2 w4 T5 L F* b L) }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T$ W% V4 K7 o F' p7 n' ^/ |" v; {
0 i1 |5 t! E1 ?: H/ P' b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 o. I+ w' k5 @ r) f 1 V% e* D" _) P1 x1 t1 e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6 h1 w0 P$ p n
+ N0 {" H ^2 L$ T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3 W/ E( Q: h7 @1 o& @: t1 P2 k/ ]8 I& |& R( H1 x7 n( \1 R; r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i2 d A9 I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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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 $ @# q) m/ i, l S. o4 q2 t' r7 |; N$ _/ z( ]; Z, U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r. m2 p: m/ f. j- r( l' @2 z K: }
. F: j7 B( q" H# g6 a( ^- r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7 B t9 _*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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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 U E9 O- X7 J, _- Q 8 E' K- E5 t& l “失恋了?” d5 {0 W9 u' q( s' H' a4 ]
4 r8 \2 F, s' r: X( s9 |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R& e6 r. E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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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Y7 Q% S7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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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 }. z4 f7 i+ X!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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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7 \9 |; c' F ~ / c- e V; N2 S% v6 T, Y. x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 O5 m, c( V, c' Q4 C3 @; V9 Z0 H. K% v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M2 e6 e" w, J) y U2 ~) D"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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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f9 ]8 Q; c: j* k6 I+ }- Z* _% D) X
; w# \6 z# e! F, g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9 | k2 [5 T+ N/ `: r( A # Z: d8 H- Q0 K7 l2 S; ~; X% r/ A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2 S2 N" X: H! T/ W" y
& k- A, I/ @" s: O$ R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p" M* y( T0 g1 x4 Y* L) R
" M' G4 _4 V7 d( n “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 _$ o, b- Z* ^; B & _) G* p e0 r0 \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8 g3 |6 d4 U; I0 l; V#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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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1 N- a/ O7 e! i1 L" H0 [7 A) ~' a& k4 u2 T4 P5 }7 t/ w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5 \) x6 w* {6 V+ j3 A3 Y$ l, s8 e/ c7 ~* r' d+ W
“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 k& p% _% }& _# v& O0 e+ B: m7 t/ Y* c9 Y
“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 o& x' |' f2 v, n+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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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v1 X* n2 [; E3 s- ^/ |# F 2 n7 y% ^. c1 n0 f$ K0 b3 q8 N" C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1 }& g5 z! L" D O1 W1 ]' J% P4 F3 h6 G3 A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L, H' R# K!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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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h7 o% b& A; p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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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3 P1 A! M* G5 z4 e : s3 N2 x0 m L4 J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 A$ o" A# D" L9 J9 r7 {" z9 X- T: q/ G9 \( I# [2 @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3 J1 U- L R+ [1 G0 ~ 4 P7 l. I' {4 C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 k( I1 E. {& c5 |( `/ b & n8 S- O6 \3 q. R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U3 O) C4 ?2 @. j7 t7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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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M8 O8 y$ E, }
0 {. }3 V9 O1 A( e( H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3 Y8 U- |5 k5 _; }9 l$ @9 U / U" ~- M' p0 v: `4 [; e$ z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m+ S6 \3 q* M' ?4 |& F, f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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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5 B( O. m8 d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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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 o. u r3 X. u. \/ J8 m7 H& s$ V$ P2 [$ b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 }. k5 L/ Y/ V ]! Y; t# b 0 e x+ b* O1 r 但杜芳湖会。& i+ b: p+ O$ K. o6 ]) ^
7 W% S0 P) Z6 C! \2 b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 l( u+ l4 }8 @4 _3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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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 D; i) r3 E E# ^9 J; B ; h) {/ P; z: u3 V% F 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2 g$ ~& m; _. G, C9 A4 b4 [ m9 F 7 ~5 @/ m0 G, M3 {2 m: P8 J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S4 R& h5 I2 M% n/ F' J
+ B! h6 e. L, n/ p" q8 Q( q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D7 {$ h$ z1 s0 o: \& s 1 |2 k1 ^$ V. @. K. w/ a O; m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 i6 a; h$ { 5 d* ~7 z5 \" Z5 Z0 E' r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2 W& a Y* W. e# E
7 s, P. Q( O% ?; o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 m) Y( R% H: l; A+ B! Z) w3 k6 p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1 B1 n% o; D, _/ s7 k, `
' [: g; C3 N( F# ?5 U9 o* j3 y, B1 T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9 f6 a* D4 b3 x b7 X' I5 `& ]4 g
% @; V# K1 j m S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 p7 y8 P0 W. p) Z- M7 h ! ~# ?' u# S+ W. j* t 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0 r3 R7 d9 @; j( f! l' Z" v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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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1 T, F' v6 q* G! E6 M
' k0 a) X$ g. M. W1 B4 h) Y$ R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 n6 v# B; S* x4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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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3 a- U7 N( ?; ?$ p" d+ p8 j. M% c6 I1 B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 |: {$ _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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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 r+ p& q0 ]2 r& J- R# Y$ W : c+ N }% Z' f- E( o4 N 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0 m2 P. M0 y% \1 u- L: K+ Z1 A: c7 p1 p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8 ~$ o+ n1 E% j2 g 0 A5 \0 c! b! a' o; f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 * l' k( E) Z6 {0 P) q& w" }7 V' l/ K& a% g8 q+ g2 _; f4 N( v& ~
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0 b' ~$ F& s* N7 M+ J
& W( y) c2 Q- x. q1 Q% { “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5 ?2 i9 t& j0 G5 M1 B3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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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 Q4 X c9 w3 Y2 b- Z" W% r- p4 w% ]: a3 Q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 9 U# t/ ~# m) u- Z. e" N. v6 y( Y2 t. |' T
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 M/ W8 Q+ Y q. \% f }% u8 Y5 s2 M4 o7 j \
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 U( K# q4 l& a* _
6 M0 o3 Z8 D7 A C. b1 y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v0 Y+ `5 b0 K9 v9 [, m8 s0 o
' M; u! J2 J/ o" H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j2 y4 P+ |; ?! y1 \
q8 S) ?# W$ b6 r. [, s 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4 P$ h; _" s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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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5 _0 N- n: z! P7 G1 Q 9 j) r2 w4 z& i0 [+ z; A' M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2 x& ~; R: R2 i8 D5 q* Q% p5 E
# i( F5 l9 f. j0 s 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8 ]* ?2 C% U0 |* ~$ T+ D. n - ^1 z7 J. H1 ]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 c8 f3 i+ Y$ T9 o$ J ( w2 |' ?. m' J7 }* p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i( Y9 n" N4 Z0 ~- q: d" y4 n4 N
1 @( q" P& r6 R8 b5 P+ P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0 ?+ n6 Y- p1 I# [& W
H% U" Z* v: R9 [, c1 c: u% {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6 k! @, z) A8 v3 @8 ]- x; S 9 r' B# X5 G+ N, k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 g: ?" T3 O5 r9 M, [ 7 r* G3 i0 {" z: i* s9 w: P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 M2 ^" t) X7 k" C% L; u ' a+ N4 ^2 Q6 C8 h, \; ~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K) i0 g) [6 M
& y- X) q4 S! [$ o3 Z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Q) R* X$ Q( A2 G( T- z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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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0 ^$ v8 J" u% K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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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5 ]: D% O+ H , [3 Z3 `# ]$ I A% `$ U 方块3、方块7、方块9!" H1 X; z3 i( m! p5 _* f. [/ u
# X X0 k3 Q: @! l3 ^7 P! N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l( b" M* S# I4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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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5 Y+ N* l! q1 t# E
5 r9 B9 V, V9 O& t% k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 J4 H* F* c) W( e# q5 N2 u, f5 V% G* g3 s- I5 h
方块K!" F6 K+ [9 m+ v# Z" i
1 o7 M: ^0 Q. B& w. @! h# [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8 \' h' N' F: l& ?3 F
# K9 p2 Y: N! g7 W8 U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5 y7 l. p4 z6 }/ F _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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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i1 ~" \8 k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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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l1 Y) x8 k/ P! x. N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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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 l: `, z# m! M2 c$ A9 a1 m1 E2 a % ^# f G! O: {6 \9 I3 z 河牌是—— # e6 T- r6 J* V4 R) N2 d( D ) j. K% K7 y- T$ U+ k- Z 方块4!' d/ `$ q$ m; Q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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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 s* O8 P, A" \, \ ~, x" ?2 Q/ h- v& V* G- M2 }% ^
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 * ~6 c5 F3 b: X* Q8 P/ r5 k0 a$ g6 k( X" v
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 E# h5 [/ K3 c0 E- i! C . j$ [- a& i2 ?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3 o3 Y7 c5 c' h: m6 ]: K 3 {. t3 p2 Z2 \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P I: U& s*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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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L( P& a9 N1 X2 U/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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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5 U- y6 y$ n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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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4 l* T# V2 P5 T) d- X % E1 Q6 q8 ]4 f) h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 w& Y. c( {( S/ S0 ~ ( p$ W3 M5 L+ d 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 h& [ g" }; a8 D5 c " E$ d' T* r4 _( ` 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4 A) j0 l& o! @9 ^/ h% b9 B" _/ @8 b/ p
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 m! y1 n! ]9 B, B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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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6 \5 r7 c& `3 A5 U: p
7 i8 r Q# G% U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8 h: \, Y# k: _! d, g; L# S7 t( t
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F2 @( x& M- C( Y) c& }" W# @: ]0 \0 c) p3 i6 x( Q8 U7 t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 |# S I5 Q3 ?+ l ; I. G1 S& [( l' W$ w “我跟注。”九十秒后,在发牌员的催促声中,阿进终于作出了选择,他的左手不断在牌桌上划来划去;只用一只右手,显得很是痛苦的翻开底牌,并且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F$ _$ ^7 V- S2 b5 p/ ]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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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底牌是——方块3、方块Q。 d* K' r8 A7 J" e( I+ B 4 g J( B" ~9 N/ S( H/ P 两人站起身再次握了握手。杜芳湖紧跟着也翻出自己的底牌——她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了起来!" I [$ Z) H! d& D x#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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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牌是——黑桃K、黑桃3。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杜芳湖在这把牌上的优势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翻牌圈发出一张K,而没有任何方块、也没有任何Q之后! & i- _3 H/ j! l; L3 W# U7 Z _4 W/ j" _" w9 X
在转牌再度发出一张方块K的时候,河牌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 N8 q9 x' L; A; o9 u6 z6 E) z# S! n5 f6 E; t* u* d) f- \0 l
毫无悬念的,杜芳湖夺得了这张入场卷。! z- @/ @% k4 }& ~1 ^% E; V: d8 {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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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开始鼓掌,接下来是我——再然后发牌员、巡场、以及刚刚赶来的DC经理……所有人都为杜芳湖的胜利鼓掌。% k5 A$ W7 K: s! w4 G)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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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慢慢停了下来,阿进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杜芳湖则被DC经理请去了办公室——关于Wsop的入场卷,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去办理。1 k% W% u7 J' @2 X
; ^/ P, Z& e2 u# \8 }/ z 而我则去了阿刀的办公室。 , @' s3 A5 B5 F# ?1 ^* r; }' c6 S ?7 F% z- ~
“你怎么看这个人?”阿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张光盘。他的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 P$ V1 ]" ~: [$ E, g % d' p: _/ L& ?/ V% Q 我摇了摇头:“他很强,比我和阿湖都要强。这次我们只是凭着运气击败他;但下一次,运气会站在谁那一边?只有老天才知道。”- e+ j; ?. N) r R% K3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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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笑了笑,他递给我一支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吐出一口烟雾后,阿刀慢慢的说:“是的。虽然我对这种牌的玩法不太熟,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Dubo。只要是Dubo,就没有必胜的道理。逢赌必赢的人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就连当年的赌王叶生(叶汉),也曾经一夜之间,在拉斯维加斯玩百家乐输掉过五百万美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不论输赢,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 D( N) F/ a1 s; B& _" t 2 D# S. X& I: j3 F. n; r8 t, J “我们会尽力的。”我说。& F' l+ D0 p) t,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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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赞许的点了点头,把那张光盘递给我:“这是他比赛时的全部录像。”" J9 \! Q, A, [, i
" D2 \5 `6 C) L* y0 z0 K% p: S6 m4 R “谢谢。”" s( u) y, A( s5 x' Y( J
9 Y7 r* R; E. c t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1 R" |6 J' j# i2 @0 i
. P$ w+ ~7 t; L4 K5 O- Y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9 V- p9 I7 E' r# s+ v, F! t/ I5 U3 {' d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u% X; Y1 N$ b, a( r$ ~. c' E; h6 q7 ~( O( c' i l2 P0 q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g+ `' u8 f/ f7 t
: \8 L% S5 l! z4 _# E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X p- {8 d, o8 m; {1 h& ?
/ P' @1 x9 N2 Y- G) h; E6 R1 f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4 s/ c. M+ g3 U* W'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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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7 D! m9 G/ l4 E,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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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 Y+ f( E: C3 d; {; O% ]& \; R2 y5 i$ {1 e! h t/ k3 c6 H6 i
“当然。” ' m0 B4 _4 s$ Q 5 ?6 D% g1 \% Q5 Q0 d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W0 v. r% f5 ^3 n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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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V. N) i& f( [/ K+ X
. Y0 i0 i e9 |3 H( I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1 b( p1 E1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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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8 y9 v+ @+ T
' V. ~. C8 W" A: h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1 Q: _- O2 B4 C
- b6 V( [, y( L/ c4 r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 Z b/ I8 ^. q/ f4 ~6 E1 q! D, s6 g1 Q: X h! M0 a* \4 L- Z- h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9 }# x' [- A6 k 4 G. J4 V) p' n0 N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M! l3 [$ P$ ]
0 H d* H7 L) L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e( Y& M1 y/ u, D.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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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注。” $ Q* S4 t: y9 a1 _; o8 f7 }- N' S+ R- v) c
“再加注。”) ^ H9 v7 A1 c' U
4 U% ]. c+ m( b% s6 f( i# {, K “全下。”) z) w7 b' P+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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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9 a) I- b) [6 W0 U( m) T& v, X2 W- ?+ | R6 k# {. b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2 O1 Y8 ?: J5 h% I1 Y(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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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o' }# U9 k0 b* m0 m& L2 e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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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2 f" t& M+ d* \# D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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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p# g, }( ]+ T+ g; }% K/ H! L.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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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 S) F* {6 n1 n3 Y: Z1 g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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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p) S' p9 x2 E' H4 ~7 `
. [% O1 j, o- D5 U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 \3 l. e) V# a) I# O & H7 S+ O: Y, N4 f5 B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 ^; M3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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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 f2 f' K# n S8 ]7 G) L9 F& c& h0 H5 X5 W0 a0 b; P$ }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2 x% L/ D" S/ S1 U0 j+ g0 _4 j/ g+ I* H7 Z% ?$ Z6 {4 O# |5 @. x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7 m- s O. u. q% ^7 m
8 ?# [6 R( Z% F9 g- P R8 W9 t5 Q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 2 j( ]" t0 b& k! h' @5 k- T' Y, e* L7 k7 ?2 x
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 k! Y0 _# e7 F% P7 I G7 \ p7 ~/ \2 b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7 X+ n5 K9 A0 v+ s8 F+ A/ H ' K' E) V1 `( m% ~8 v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8 K( Z2 C2 G. ?2 ` F7 N" u) w6 i3 m5 F/ O1 {
“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M, |& J#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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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w+ f0 n9 ^( y6 H2 C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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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W( L' a5 E2 ~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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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k: \; ?" f9 b
r: k4 ~1 y$ _6 s/ B' k4 G8 v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 P0 D9 H4 Z# v' J7 M# @% m* z0 j8 X2 T8 r' G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 J, b2 d, n" i1 G2 _" r: k0 X9 |7 @$ m
“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8 N2 r9 c7 r% r4 M- C* A& t o! o 7 Y$ N0 h: D T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8 [0 X6 G; E8 m; m7 _* O: Q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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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0 [6 M |/ [. |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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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 s4 ]2 P$ Q# b0 |: A9 a K; F) _& h% y# g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w5 P. m. g; R4 t2 k* o" `" d
% m' [* j+ e, K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u4 D6 }: z$ ~9 q- T2 `) L+ l% r
5 j7 o1 M" `3 V5 Q! ]( w 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 f0 r7 }4 z5 `7 ?7 R
5 [! O, Y6 U1 c# F3 t) r( v& c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0 h5 O! l% {* c7 ~; S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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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5 m% ?) K7 T7 C, e5 V2 G3 c J% b0 [% D6 T) \ i% C8 u# \ G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w2 |0 G( g, p
: E# Z% I+ i; F- G6 T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z6 T! g* C1 t6 |) E% L9 V2 c
i# ^5 S4 q5 `# ^6 O0 ^, G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S+ _; E$ g ?; i; D+ r( g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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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t) h7 x2 N- |, U, d& M# |2 I3 L
2 h" P. V, b' K: v8 \6 l “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 _% O- l6 T* R$ Z i' p 7 i, ]0 Q2 I3 p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0 D0 k4 `' B$ v2 a c& z# h
1 `# ~! G; J! y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V3 ]1 R; \5 B4 c- g& o; U# l# I6 }0 x7 V" d5 T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l! Q2 @9 F5 q$ s9 F& c( l 4 d2 z7 E9 p* c) L( o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4 [ @, V% L3 _0 I4 E1 Q& T2 v
/ ^9 f9 ^/ c7 K- J* S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 ]0 U: W9 o6 J4 x E, O' p. f, C" y( h5 j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 P/ \" t7 n% L" m, U' b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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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N5 r( G! p3 w& z(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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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F& {9 @) f$ W( _5 l
6 W0 D3 K4 V& _0 W f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 ^4 s8 i* L' i0 U9 u0 Q) i' R& m" N/ D
“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5 |2 m2 g" [# b! |; A% f% _ O5 n& K% v: H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4 U q+ P0 e7 m1 t( T8 a% P$ Q! X. ]* J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5 N) F5 `: Q) n: C6 w0 a/ g( ]& q+ m- i5 ?. B- u& Z! B8 T
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5 I6 \7 Z3 i8 a, U. W$ t3 u" v! N- n7 I! c) q1 }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1 S1 S5 m3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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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 U- ^$ D5 ~5 D& z1 D0 F 0 Y8 G! G- z$ L$ {( e0 z8 c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4 U( n! O) }) i( a C' B
: E6 I% Z8 @9 f: x) H; I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E# V2 v9 R/ S I3 c y$ i; w
" k- L z3 |4 g' }" j; c+ q Z$ k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9 l0 G; N w4 N( x / ^/ Y+ B3 u* D/ \" Z2 l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6 C9 @5 a: J0 u- T6 f2 A$ {& _9 t; b5 C" D- m8 o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4 h. A% [3 I2 d4 u; ~
1 e* w& J! Q) I# n* F y! j+ t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2 t; E2 d# s&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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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m, f" K) v* V. r& y
" ~- Z& w5 D. H; Z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 @4 ]5 |. P3 J2 t% p
; o1 B! ]3 E- s: k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5 p3 e* l5 E: `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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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 i3 g. {. D7 p. U. H, x" n8 c / I" E1 ^& A' y- s8 r' Z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v1 o6 \/ o+ D& G6 Q7 [+ `6 i! n* M3 s9 C( N: _8 e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U+ D: k$ V7 P8 U# Q* E
+ o' S1 u/ S5 z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7 ~6 i: N# g" X+ c; S: P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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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8 n( k0 f% c0 j8 ` & @' v6 R5 f2 D R, Q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2 C b+ q+ V5 B0 Z4 ~, r
* A" ]- u/ ^! @; v8 |, l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q, ^! Z) q6 F1 k7 D8 ~4 m" I: X) S! ^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o0 [1 m- Q& R; b7 C; P
# Y* i: {3 F4 z8 K+ q- W0 M9 K( U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d H+ M' p6 r& b( u% K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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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0 X8 H8 m6 Y7 H" p 5 b% `) g9 C" T8 l' a# X' ?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 B$ |/ E5 Q1 P" A4 G% c+ H7 c% o6 a5 U& C& G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2 p! N. @9 g9 g- S9 l-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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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 @. F& r! \6 ]5 H / ?' f. I" v5 m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p: o4 {" a(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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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 M8 j; U3 r* y* t/ I 0 ~& Y" E# T4 y& D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3 ? p3 m) I# ]4 K8 p2 }- s
, q: B- }: _: o8 I 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 {1 s+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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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p: L3 l3 S* j* t3 o
/ d" d. N3 k( F- l" O6 j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9 U5 P0 h. F'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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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 p7 h' b1 x0 q1 j. A! N' t! f8 D; z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u7 Y2 ?+ } J& ` ^
" t% Y4 X% {3 w “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x3 m8 C% n& u. K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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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 Z6 q) D) k" ~; s* _* ^6 j9 ?+ v3 k
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 D" r/ V2 s g. r& L
* ]8 }# W/ X7 f! a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2 D' R7 U7 l) d4 z9 Q9 W( W) t; i- p" L5 ^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 l; I7 e! I# S# u% M. a& D# V* V @+ O: `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0 [. G- F! A7 x {) p# F) l H. z% }# X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8 e$ _8 ^8 m9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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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2 D- I/ c+ }- \# K7 Q* a2 E. q 4 h- G& O% N6 w3 t! g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 @) _7 \- Q f; x" s$ I- L! E8 U6 {& ]7 o- ]. r4 ^ W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T8 ^6 t% k" g;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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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9 j h! H6 r$ V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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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9 f9 f( \; r1 \- L t, m A0 i; Z" O# f8 m/ E7 z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 p+ ]2 }* @ G 8 m# r* x; k0 Q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k& l# `% Q* \) n& W0 a
8 ?! y. C7 W- T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S) b0 L' N" \8 V$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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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L' ^ @1 C' g% W6 j% r9 |
* P) u- J9 Z. E6 }! E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2 [8 o8 w1 B- h# P4 @- _# Y9 o
) k, m1 F$ D% Q1 L, I7 j. `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5 R2 I6 N( I5 w8 p-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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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9 S1 ]! j" `2 U 8 D; b$ i. m- v$ @; a “是的。” " [/ R* L/ D& Q ; F5 b7 P5 p8 y& ]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e8 Z: Q/ J7 d* L* c( U8 i$ R7 M7 i* [8 K; W( ~# l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 A6 c5 o3 J( T% o $ `, h a2 }+ E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X8 Y. ]6 S& `% a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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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J: J- T; _" A0 f- H' z
( X$ x+ N9 T+ [- o, s “还算好吧。”我说。 + i: G2 R) j+ A$ f0 m( X, v 3 s1 q3 V1 P; j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 ]3 |; f+ C ~! v/ z( k/ Z. q
7 |6 @2 P4 P1 Y* {7 Y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 D9 r$ U* g: b' U% m* H3 o% X4 G, K4 Y; X# P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K' b0 e1 t' [; _: G
@* b1 i0 H( S2 \% h# c& I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 5 B6 I0 r% S! f! ]( G! p: Q. e: j! j/ n% S3 v0 d: R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x& [. D: P. Y0 M8 _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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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9 g3 S% d) ?( [% V,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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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 U, K' R- |$ ]7 t/ j& f5 {: O5 O ! g/ z% @2 R, L, m, Y E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 r3 ]! K: c3 ]
m0 F4 c* ^+ a- r8 M “我?” M7 g6 V$ U& H; F( z3 E7 { 6 M7 S( z9 `! k1 ?8 b% K, Y. n “是的。” 3 ~6 ~3 i' j$ a* t2 q. o, V0 S m# D7 I$ a9 `/ e$ \2 h% T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E+ m* G5 l, C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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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 |" \1 n/ B: Y8 V0 m+ @5 C+ }( l- g* S3 A8 L/ f2 B) m- y$ F
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 i( J* o8 ^4 ~3 i#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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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两个周末赢到的钱留给了姨母和阿莲;然后去了杜芳湖的家里,再次上演一出“工作出差”的好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香港直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 F7 a2 _9 z9 F7 C. m+ M! \ ; A) `9 ~+ ?% [/ W: v7 J% C& x 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顶多就是比澳门的DC多一些、大一些。但真的下了飞机,我才真正的明白到,为什么澳门被称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而拉斯维加斯却不被称为“西方的澳门”。 3 P# a0 p; n+ ]- U: _ 8 `; p; G; y0 ~$ U+ @/ I 不,我并不想在这里向大家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第一天到拉斯维加斯,我和杜芳湖就对澳门的那些DC,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 i; v2 V7 ]$ u) a6 A. M; Y! Z( S8 Z
这是一种牌手才会有的感觉;我们几乎马上就认定,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 3 t5 a. \/ M, l0 m5 L0 W* {, _ v. o* l, {5 G9 m- [3 U. p3 n
或者……是地狱的广告。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正文 第十九章 情意结* a" b2 M0 E$ h7 o$ l
7 k0 h4 J4 j4 D* F 作者:阿梅HSP第七季的上半季刚刚结束;而Wsop正要开始。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着全世界95%以上的优秀牌手——几乎任何一个娱乐场(Casino,通常译作DC,但在美国,尤其是在赌城,还是译成娱乐场更贴切一些),都可以看到一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脸孔。$ A, v; d! s2 P L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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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预定的是马靴酒店的双人套间——这也是Wsop本赛的举办地点。7 `$ d- t6 W) B
/ w% l! {6 f8 W- v5 ^ 从前台拿到房卡,乘电梯上了七楼。我们把行李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杜芳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阿新,总是要委屈你和我住在一起,真是不好意思。”0 I7 P9 X% o: t-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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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笑着回答她,“虽然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但我至少知道,在这个季节,我们都承担不起两个房间的房费。其实,能有个住处就很不错了。”' N5 z. c% T7 a+ }+ p
. e1 N, U6 _! m8 f: [6 n& |* K8 X 杜芳湖微笑着对我点点头。她拿出坤包,走进卫生间;当她再回到客厅,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已经补好了妆。 6 M+ ^) B1 L" [6 g; J& m2 P$ J5 c2 M
“怎么,你要出去吗?”我问。' Y* X: Q7 X.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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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怎么,阿新,你不想去看看那些真实的巨鲨王,是怎么捕猎的吗?”& u+ c' o3 k |$ Y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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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希望看到你在Wsop的比赛里一路过关斩将,勇夺金手链。”! V7 J- H1 ~'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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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杜芳湖说,“可我想去看看那些神话般的人物: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丹-哈灵顿……哦,只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那么,阿新,一会见。” : I Z2 K7 m6 f6 @- P, X, x9 S5 N1 i. n+ R8 _: F. P
“一会见。”3 A) U, [' ~4 c# j- q1 X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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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出去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瞰着这赌城的一角。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在这白昼里,也不断闪耀着;举目所及之处,都是娱乐场的一块块特大号的招牌;街上走着的,全是西装革履的赌客。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座赌城像极了不设防的美女,诱惑着每一个人。就算我只是来旁观杜芳湖比赛的,也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进了《高老头》里拉斯蒂涅的一句台词。我大声的对着窗外吼了一声——/ ^. ]: x6 r3 ]' 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