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O! m6 W, |; F! T+ Q 大郅的年龄绝没有虚假，1977年到现在，已经38岁。现在大郅不能像退休老工人那样，敲锣打鼓戴红花领一个“光荣退休”的镜框，还真怪不得八一队。前一个赛季（13-14），八一队就想好了要为大郅办一个风光的退役仪式，没想到阴差阳错搞砸了，这个还得怪我。$ J9 }' w1 G* s8 c1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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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八一队最困难，老的打不动了，小的还没有打出来。我作为篮管中心委派的“媒体监督”，到宁波去出差，发现八一队的主场好冷清啊。我知道那可能是大郅最后一个赛季，但居然没有一个记者来采访。大郅在天朝篮球的地位，虽说不能拿乔丹在美国比，但反差也太大了，乔丹1998年说要退役，所到的每一个客场，无不万人空巷，在亚特兰大还不得不另寻一个更大的场地，结果创下了4万多的历史观战纪录。 4 B! E# l' Q9 E' |. n* F & T& s. p5 `: z5 b( p* v# [, d 上午在参加完教练、技术代表和篮协官员的联席会后，我跟阿的江指导聊了一会儿，得知八一队也在筹备大郅的退役仪式，阿指导说，青年队会有四名新人上调（指邹宇宸和阿尔斯兰那一批），八一队的更新换代要正式开始了。6 T1 L& ?0 Y3 o' v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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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职业记者，听阿指导这么说，自然有记录的本能，晚上在他们热身的时候，我就拿出手机，蹲下去，低角度拍大郅跑动的照片。我当时就想在微博上好好说一说，新闻感觉敏锐的媒体，早就应该派记者在这里长驻一个赛季，记录他每场比赛的点滴，写本书、拍个纪录片的素材都绰绰有余。那天八一的比赛打得非常艰苦，只有8人能打，其余的全伤了，但阿的江仍然拿出八一队的铁血作风，让队伍在整个下半场打全场2-2-1区域紧逼，到最后实在打不动了，才被刘炜带着上海队拉开比分。那天大郅24分7篮板。1 _7 R! G( L, c# f* u& n
d5 d4 d6 e% V$ A 赛后在新闻发布室，上海队先说完走了，阿的江出来见记者。诺大的会议室里，除了最后一排是我和技术代表，全都空着，只有当地的一位女记者。一个记者的发布会，我从来没有见过，但阿指导那个耐心啊，简直可以用滔滔不绝来形容。那位叫邹鑫的记者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最后，她问到了大郅退役的问题，于是阿指导毫无保留地说：“毫无疑问，这个赛季结束之后，他会退役。无论从哪个方面，从大队也好，还有俱乐部，我们都会让第一个成为天朝NBA的优秀运动员，给他策划一个独一无二的仪式。”6 @5 \9 f" {5 b. H1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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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的江多年在军体队，自然知道多说无益的原则，能那样和盘托出，显然是八一队上下没有异议的表现。换作以前，无论谁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替上级领导宣布决定啊，不管大郅油箱里还是不是真的有油。阿的江信心十足，因为八一队新人要上来了，大郅可以开启他新的征途，为八一队带年轻人了。" F( H) M- V3 O; f. r6 }: M" x
8 E; z2 U3 h- d$ A 我的微博在篮球圈掀起巨大反响，因为那照片的反差太强烈了，八一队不需要炒作，他们是军体单位，球迷反应大，说明他们对大郅是多么喜爱。通常，真球迷最舍不得自己的偶像退役，但惟独在大郅身上，大家理解、祝福，甚至盼他早一点风光退休，不要再受那些个伤病的折磨。" d" b9 M) c6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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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几场比赛后，再有人问起阿的江大郅退役的问题，阿指导开始语焉不详，他说一切要等上级领导批复，赛季结束后和大郅本人做一细致地沟通，才能决定，对现在而言这只是一种可能，云云。" j6 W3 Q7 ?9 a; n* h6 l d
1 F7 E- h# f! N6 \& j7 u* _5 j 当时一看到这个消息，我就知道自己给阿指导惹麻烦了。虽说是挂牌多年的职业俱乐部，但八一说到底是军体单位，是军队的一部分。军队向来说一不二，有严格的等级和纪律，大郅退役这种事，就像我呼吁多年（至少从2007年起）的八一应该请外援一样，俱乐部自己决定不了，必须向上级单位——总政文体局——打报告。打报告可能得到批复，是或否，也可能只是口头指示，甚至石沉大海。 ( |) Z, A6 `& R5 _1 X* {0 A. K( b) h6 [* E b9 F O1 W
没有批复，就是没有批复，细节不得而知。这就是为什么阿指导要改口，而大郅接着在上赛季打了两场。以我个人的感受，八一队对大郅是相当不错的，大郅能坚持这么多年，他的私人体能师也功劳不小，而八一队向来非常支持。但军队就是军队，而去年又发生那么大的事，没有批复的原因就是你我猜不到的了。) n, y% @# N) G) E9 T$ S/ Q9 D
0 C8 u, w$ Z7 n! P 至今我仍然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打乱了八一队的计划，如果自己赛前不那样发微博，女记者也不会问，说不定大郅也就风风光光退役了。好在天朝的球迷是真的好啊，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并不了解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但广州亚运会那样的“老男孩接受顶礼膜拜”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敬畏。大郅所到之处，大部分球迷都是当作看他最后一次打球那样珍惜那场比赛，而每一场球，都像一次退役仪式。 % Z" |5 j% f4 |5 c2 L" M5 Z( V" I5 s* @, E
作为一个篮球运动员，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待遇更让人满足。6 \) ^$ g. W- T1 C, e! L- ~! r9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