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6 ?+ K( f4 y1 L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1 v5 ]" z-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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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7 j4 Z% {* b5 V: U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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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0 M7 [# ?+ r7 ]4 Q8 n! c- ? 2 ~! T4 H3 V5 o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 d& H* z: L! j0 } p" U' w5 L E3 O1 E: S2 X0 L
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 U, S. P7 W% i. u: W; }5 ^. {# ]' r; a& q1 {- L& y
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6 Q2 u$ c" s" M1 s, B) S# g5 e4 o* t' O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N0 T0 `* `, x' }0 D$ Q: V
5 }' c9 n' `9 C& G. O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 J' F6 \* A$ q9 [5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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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m& I+ v L3 X( m& T
1 m; {" `# E6 H$ t) B1 G( s/ v( f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j) N" w) z$ {3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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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3 l* _6 F; g, b, }, y9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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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Q: N# I3 J6 k/ ~9 m. P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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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6 i0 q& @5 s; R9 H1 d& b6 f7 H0 `
6 O4 ^7 O/ w5 X# j |: d: \. w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 @* }( e v# a( ] 0 Z" y3 b. ^8 c8 y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1 H+ ]7 }3 p: ]# b) e- P& A, [3 u; i6 s, Y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 j0 ~. G7 x+ ^: J" |% n4 |: K: H+ o9 Z$ {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 D j" V; @4 l 0 w% a0 V' N v3 E; y9 ?8 G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6 [: u$ u) @0 ]: k, f8 z- r: a- U# j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A/ D9 l. p. I* g) J4 D
! ?8 m* o S! T! }; }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5 B+ _" h1 C: w- @ 3 |! l: H: ?8 K' |8 N% y! I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H/ b0 s2 J) @) G
: V7 Z9 R1 J4 X3 z) u% A' w: t0 t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2 H. p7 u, J# t f& l F; z
+ ~" z7 w) J: e" }1 r& }7 G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 }; Y, A0 A/ B5 S8 k - i2 U5 U( P, s0 {: L6 {! m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9 v; u! T- \* \) q, F) e 1 l) W. a- w/ U5 K! n, c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3 u# A, E8 h. a9 T
) [5 z9 ]) Y# x4 A3 w3 G& G" T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2 E( c( l. E+ A$ y, m+ a
$ f5 h4 Z9 h) @. T. Y4 e2 j7 q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E$ r& |9 Y! O/ U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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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5 a+ c/ @/ V! l
8 y; P9 g% e3 e3 [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n- y, p3 c4 y
! t9 ] U: d' F$ H9 ?6 s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t5 i# V% J" Z8 L3 V6 u1 F/ z 6 y/ d# b; }: t' F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 r% s! l5 a7 h( @: Y) A2 R' b; B$ ?; _4 d" j. h8 ~0 _: _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T& n7 O2 b6 F) C- K9 m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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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 {+ p9 h9 [" H6 o' ? ! n# _( Z6 d! h' P) n# a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4 o4 b6 v3 m$ R1 Y, P& H$ I
5 @! X2 \( k5 A" ]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1 t8 c$ s8 o, u0 d% ]1 m / [* Y& U5 O& T5 j6 n) H9 Q7 m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7 A( h- B' f2 j5 f/ ~6 _- H2 _, b
/ j! \8 [% ~: u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 t: P/ P# ?: h3 n6 R' @$ s( A* Q# S6 w. @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c4 L# w& Z1 [) x7 V
7 |" E1 ^" n- j2 ]. N+ S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 P7 t( [- b" s1 D y; f+ B+ z, B5 S4 F! o4 H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Q2 h- o) R, W4 ~ f1 a. d& ]3 J# M/ o- T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 R4 J) L6 ~7 p0 f$ _3 O4 X% q2 ?, [ h3 z, }& z* j
作者:阿梅但是!$ ?6 h0 L; S w; I% O; I) S$ H
6 F7 W( n+ \7 w e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h7 x$ U. {4 X1 b$ E
8 N U9 ?# m% q) s0 \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c) E t/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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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 L, t2 [' K* ^$ ?, A3 D* e 0 U/ I3 d( p) s: @5 G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 k# u- p! L' j- ^# S1 l4 a % U0 P/ d; c1 x! R* w4 }) y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w& Z7 D/ X) s2 t/ I9 o4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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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1 `7 C3 c6 B* U( U! L' u6 J
, |: @ F6 j6 h2 ~2 Z7 B# x: o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X5 y) O/ j) |4 i! h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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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8 Y( S: r- \ z# u: Y$ A$ h+ B) V
# h; {1 r9 F, H- U5 e; B2 [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j# `+ J8 p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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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R0 @" w8 G, [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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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 2 B' E' \" A S7 g6 S# C# R3 L9 m8 h3 [0 x$ c7 z M3 A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b; P3 z* P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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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 A3 }5 Y, e7 g* ~; H; A% O! Y3 u6 w# [4 p3 K: N# m) B- g. e Q5 @. B B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 w# o2 c: d. w0 n V
% H) \( s v7 i ~# v- O) i' ~" ?# e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T; L4 X( X( x8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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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 j0 c' a/ b% b( I : ]. f5 T8 o- W9 p7 _2 e3 I7 N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5 S; _: G% i# m* r1 t/ ~6 g4 e3 S/ s* |5 c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0 w4 P/ S+ H. t5 G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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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5 K; Y' e9 G0 n: u4 M- @6 b# o* s. Y - p- R' I; S! `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 W' y% `; m( P/ N% c' f! U" D5 M! {' U' @5 J; o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 j3 n5 e8 T8 x: K y; f 7 T4 H* Z- K* N 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0 ?5 v! {& c2 K, s+ F9 r% D9 G
' s; X) H' u v( W Q& E* [7 P 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A8 R! y9 {( p3 ?5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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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i9 P) e. h' O- F- K, V: S: J/ e9 K$ h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D, u! a! |$ g f2 m
: S( {. x. z. h- g( T! u+ c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 ]# q- d. S, L, x9 m- @1 u3 t4 D4 H& |2 V d" F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q2 j* p/ k8 w6 z S
% b4 R" g& J/ s* Y" B 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 L# T) W: }, r7 ?# R9 N* N# j! A1 _( g+ W+ `. O* C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2 C) ]* m; q, {' `/ F
6 X; D, j. f" n+ y+ f7 r( R5 `9 D9 a. u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5 _# z# q6 n' `8 u& \+ D' Q( y* P/ n' w+ h) r3 N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W' v4 T# [/ D, R. o5 T) v8 [- ? D: e( p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0 y5 s1 l$ \6 i* X$ X+ R; l8 }0 M$ B+ ?2 W
“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4 A$ h6 _* j7 u
$ y" s% _ H2 @% d; C. e: U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I8 Y9 m6 F) G9 _: f7 n5 F
" E1 |: B3 L: h# U/ J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x* N. I _9 s5 r! h# i9 r2 |* }; r4 ^% c+ Q+ \
“你不应该帮我的。”9 e: l9 d9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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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玩得更凶。” - x S' t3 i( D; a0 B. f* G+ t) d H' `) b; n% w* v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 z5 ^2 s( S1 a; e2 R $ Y" v w1 v) |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1 ?, B- Y6 s
4 g# G9 ^% f" c U8 N “好,你先说。”) @+ c% r+ r"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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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 J* v7 ~6 i- W$ V- f2 r' W: m, A' V5 ?9 y* L& O) A9 h
“还好。”我回答。 : H W G4 b% E$ q+ b. I* ?1 z% f1 V+ z0 p3 C# j* ?& `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q4 q& N( r2 \, z: [.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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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C, y. ]; k. A6 k- }6 X$ {4 W& x % c. L- z f& ~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6 u+ w6 ]/ b" ?) z( B2 N ( d0 V- w7 r. s2 l' W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 ?: [; U) o9 x9 @* d* f! t2 | " i0 @8 Y: O4 l) `+ \/ I7 \# J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y+ k4 K;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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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 f$ r1 G5 k0 V0 G) }8 k6 {2 y. k% @
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 ) B2 c4 f0 { [9 J+ Z4 Y6 d: J" O0 O6 U* ]
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 [' w' q* J; } ! U- i: z9 \1 C5 R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 p: r$ ?( y& U& R% i1 h ! s; K1 p/ u4 x 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0 q5 H- I9 ]. H) q# _' L
/ O0 n7 o! R+ N" S. ]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6 f7 m1 e4 O. Q; g: @- L: H & c% S! e2 ^& N5 R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6 k, F; D; a% B8 p8 h9 l
3 K9 `( f% d% } 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 & g5 a! D" c! } I& k) X3 p5 q : D9 S& u% e. p, q0 q 好吧,无论任何的这三种玩法,真正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读懂对手的心理。% N/ u. ?& G7 q5 Z) M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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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三张公共牌发下来的时候,你拿到了中等对牌,你决定下注,你确信大家会弃牌;是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弃牌,于是你赢了。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弃牌了,但有一个对手会突然跳出来,宣称他要加注,这个时候,你知道他拿到了顶对,你会选择简单的弃牌;或者你猜测他只是在做一个抽牌,所以你跟注、或者再加注。 0 C3 p T; ~ x0 G9 P* C6 { 7 z0 S8 Q% Z0 ]9 G1 G 紧手玩法认真的选择底牌,但一旦参与彩池,就绝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丹-哈灵顿就是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在每一把他参与的牌里,都会用加注、再加注的办法构筑一个庞大的彩池,然后亮出毫无争议的底牌扫走桌面上一切筹码。 ( U. L( R; O% L+ L; }, o0 l/ ?8 { + A. T5 [3 n {9 l( N" D& ^: t 我喜欢这种玩法,就像我热爱那些周末来澳门休闲或者旅游的、真正的鱼儿们一样。他们的乐趣并不在于赢钱,而在于参与每一个彩池。他们会不计代价的一直跟注,他们会一直看到发牌员翻出河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击败了——就算拿到不同花色的27也一样。 8 ]* j* C4 n- k/ b' }3 A; @3 }6 h$ _( ^- C9 u) r: U9 P% Z- [# Y
而松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是道尔-布朗森;他比丹-哈灵顿参与更多的彩池,但比古斯-汉森要少。布朗森和汉森的玩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哈灵顿需要更精确的猜中对手的底牌——当然,古斯-汉森需要的精确度更高。 , R. ^9 H7 a9 r, c 2 U& i! S5 W7 s+ K( P 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9 z# s8 q8 w+ a6 x' i& w3 B6 X: Y* X; c
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 1 w0 v! c, d) s2 z: S2 C7 Z9 X1 H. s* E' A. r$ I+ E
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0 }# o3 s% {5 r }, D8 X0 u% Y, J
: K% T5 [/ Q# b7 P, ]/ y4 v 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 I7 ?2 v4 ^: e( P2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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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8 k- F4 J5 F9 ], q. k8 }4 E
1 G& i/ u! B2 B" P% Z; g* i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 @! m+ D9 s. o3 I* [8 y, S ; v! `2 L. i( r4 [; F+ i5 W/ f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7 p+ o. `# d6 t/ N! v$ l " T( m+ Z9 p9 R y, O Z* }! S8 w }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y( t, z5 ~* h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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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1 F; @2 v; [# v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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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数量和手里的底牌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而我,恰巧就是那个筹码数量最少的人。我不知道杜芳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我只有两万港币的本钱(现在连这两万也没有了),而我每个月必须挣到十二万——其中的一半用来归还银行贷款;四分之一用来维持姨母的生活;另外四分之一我要用DNT的名义送给那个女孩。5 f& T6 N# O, _2 y# l9 I F2 A
4 w& t3 Q" {7 o y$ t! U 而我自己的开销,仅仅只是每个月八张船票。香港到澳门四张,澳门到香港四张——自从姨父跳楼自杀后,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输不起。 - |, n" R& p h+ R, [6 |2 N8 D 7 D! A% N* D$ S) z) d4 K- _6 S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 ) W2 e% j5 Q% [4 p7 p: s; q8 R/ @% o1 x; V6 P- a! O
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9 P& d0 G3 C) D5 e2 E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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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5 T2 i7 x/ b; R: P(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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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 # N5 E& F( T& w+ ^+ x% E) K1 e$ n( R, T B
“当然也会。” ' ]. h1 [6 L0 r4 e # E% ?4 H+ @3 G; h1 `/ z “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 . `0 c0 R! b7 W6 \% f- Q& b8 k1 O; Q& P$ N7 K
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 : u1 R' X/ C! F$ S! [1 a J+ l7 ]+ [% R" Q( _. C* i/ o0 [( ^1 Z
“哦……” $ y( i1 f1 |3 F* ~9 c3 }' |. C3 D : _- G/ ]9 N' H* x" J" Z 杜芳湖这一声拖长的“哦……”滑过所有的半音阶,由高而低,直到完全变成哑音为止。过了很久,她才问我:“那么,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挺身而出、为他的遗孀承担六千万债务的侄子了?”3 k9 h5 h0 o: v$ N4 B6 E, U& I
# R A: s) p9 O A2 B “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V+ F' Y" q. x+ r/ \ ; H9 z$ O, S4 [/ s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 z0 [. s2 l! s8 S( b) m+ n0 v * ?) p" z: Z2 J ? “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4 b' I( O$ f*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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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0 E9 \2 v! o4 |) {2 R: y$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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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1 B% u" s1 x1 ^ b7 P; I0 F3 R( F% Q2 c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 ~: [2 g, m" r1 _$ {- |0 c$ E' Z/ x" e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5 ], p: o! ~0 e$ m' W3 f! z$ |3 ~. r/ L7 h* ~: T. L6 k5 V' [: I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f! b S8 A& B + H; ]3 O7 N1 t! c* W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8 _4 ~$ O' v/ \: V3 }. W* S) `+ e ) i5 i; z) | k+ m* I) T9 o. r; V 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R% B0 P4 n5 M! s6 U6 @) I$ i& F4 p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7 Z/ Q( Q% s, Q-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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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P, ?3 }4 q9 h6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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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 p" |, I! j3 i$ M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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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 o9 C9 r6 f# k( `* X% Z/ m+ J0 i 3 I7 g4 S9 {' x1 S( w/ ~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f# B. I' Y9 s4 Q) A8 A' p
* Q3 [; l* y1 Z B2 R+ u& x% r( V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8 Q" o& J% H' N. v+ H
# m- J! J; l3 m* O j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1 d; _( c A$ F$ _% d* U$ b3 w5 o- E0 @; i1 ?8 P
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o+ }. x7 J' v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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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2 G5 q& p v: b' q.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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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 C3 T/ a6 y1 D7 Z% S1 L- N2 n: [ H! y 2 R5 h( Z. W; w0 F8 ?% S7 q3 D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z7 v& ^+ g& A( D5 r
1 l6 ~# M: x, S- ~8 ^$ _2 i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x! Y0 N* f& r/ P8 A 6 A& m1 R1 v% G& q: M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2 o7 B. l+ ^! O( {( I+ t ' m3 i4 w5 o+ Y8 W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s% _) l' z6 d8 K0 v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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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x% x' {( M( G" o
0 f: M& D1 j8 O$ R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 F1 n7 c( c8 n; P- F4 P$ j3 O. P, ^8 X9 s% ] Y6 g V! y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x2 J6 F, g, v
' W, B* A% w7 H “不,我从来不玩。” 7 q; Z$ A& f0 k8 Q) H4 ]. o$ G4 |1 ~* _$ T5 X
“那你知道Wsop吗?” , l+ p- M. w7 j3 I9 m/ ~ + W, U9 P; R- W. J& e “知道一些。” # F0 R. H1 T/ \- A+ x) d( Z" `2 ?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 T4 E' f( `7 m' i % y# ?* E2 ?4 |1 W 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6 C9 M; V9 S0 m6 d, O, c; c; }8 A 7 i' P! c6 D7 G, ]( t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 j2 d1 z. R% y % N& e$ M$ i, p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t; U7 `" h: d; ~. W3 Q$ Q$ X; q" V* H1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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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2 z( x! f! j$ `. r& t.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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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 W$ w) Z0 b$ f6 s j7 J! `' U) B( I8 k1 L6 ]- d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 Z0 p A2 \( X* A/ E; l8 @1 J) m( K2 |, e L1 y1 R
“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c2 s# c7 T n9 e8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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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 g8 W. M& j. _$ t' I; A6 a% f p& }
“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5 G2 R' u8 `1 s x$ U) c( B9 Z) f. \ ( E2 e3 ^: S5 G6 r- X$ T! s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b' a7 `0 h' U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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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c, B3 _: o&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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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T% ~3 l* c1 [3 G8 F4 A4 Q* J) D
. C" O! u" @$ ~6 z! E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F) Y7 I1 z; L/ y) T8 W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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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4 C* }" W p2 _(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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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8 p3 r1 {- }0 _, m/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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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 V" A. n2 L: S5 n, e$ |# P 3 Z! d4 F8 W% d* v u P6 G 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5 v9 n& Q( g5 y
. r# B9 z" n1 y$ q' Y' Y 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7 _; w" e" G6 D8 _) n+ m( \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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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8 [3 Z- k' o8 G( L
! Z/ [: Q) @5 E% n- I. n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 b: J0 Q( `5 \(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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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d' N* u! B% q
( @5 N9 Z, x1 k" P 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 ) ~) p" ]% ^ Q s$ r' e& R, x D+ o* R5 [. |. D% I) d6 A0 p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 D# T7 W3 l4 s" @0 j: W, k' n* `& x7 w# c0 V+ G9 f2 g9 s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3 v, p3 `3 f. v/ F( @2 h3 ~/ r' l/ H: h B0 Q* _( J. K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5 O8 `/ \+ }+ [' X0 ` h* T
9 e" \; v7 |0 G9 l" q4 P2 q& V 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3 k2 S7 o! k. @/ G6 i: t ! D( y! D6 ~# n& G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 d1 }5 }: `( X) x* L/ N 0 U% k u& p* V6 f2 G) A4 D+ e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K, T5 s0 K, Z4 y. @# L) c* y# L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 m5 S0 I6 l#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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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 s; p1 h7 S, a6 O! [; a : ~2 @) w9 I J; y' J “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9 A7 v: I- d3 O+ i- P9 C7 O9 {. |& A$ C1 ^ g4 _! _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i* w+ W* Y4 [# e4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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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 W. x: S* y3 q- h; }5 G {1 o/ j( t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 ]4 ~. z0 L1 M# K' E+ `: \: G5 y" z C+ [8 j3 B0 t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7 c3 H. \/ S6 H7 ]* L4 @ ! ?0 y+ j: @! D$ f" H* G 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 @- `( k7 E! W: K8 z$ J2 N: P5 |$ _) e. q$ i& Y+ {
“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a6 E6 x& _7 [5 N: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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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 `0 \; h2 A4 J; I: x9 c1 A; F* T" \% U% Y, e) _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 `* k' R% }4 o* W5 n7 U7 k4 s : g: a+ F/ A1 [- T$ _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3 w1 E* Z. ]3 n4 t8 S( j* S" X& K, G% W/ A3 j1 B& P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5 i4 j/ ]6 x7 L7 x% F; Q. t" X2 }% t1 |6 S1 [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7 x& v# ~% q2 F/ l6 Y % d3 E; z1 \) J' w8 P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1 u" j0 k7 O9 c2 }4 p* ^1 T V4 m/ q4 h. d, Q3 e. p. q% X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i/ C' `0 H o9 g$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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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1 `. r( \& G% \ {; d + w; z. s" ]& P. j( R! S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2 ^% X) E* m6 C6 M, K4 e5 Q
0 a7 V9 r! h; B% F, t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X$ ~7 n0 ?( j: D/ {6 e( a4 r8 n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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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R! x. j# O3 i2 g$ k
2 `, Q4 ?$ `# A. L& \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 0 `6 j/ n s( Z% T+ h 9 ~2 y( g' f% h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 C2 S& W# Z3 E2 Z! |* {: T 4 @& D" i: W2 o2 E t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 z; u, F' f, D3 f+ s. k! l8 `1 a) d& v5 _5 W% h% I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7 \6 l: [, m
+ |9 G) [, d% C" H6 B8 Z 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Y/ t4 m1 W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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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 H* e, J; H5 z: e6 N* J7 w- @7 T4 ^" {7 A5 P X. M5 D# o( [7 F
“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7 t) j4 N* c1 ^* W/ d/ |, m5 K0 W. @4 |) W2 F; _7 q) n1 s9 _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 f/ ]6 r" y- ?' B 6 ?1 M5 N: y \; V7 F “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p' R+ M9 X& s
+ R4 ?& T- ]5 `+ N& y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7 `/ s6 @; c: O6 _$ `6 ~6 D/ }) y0 g) N
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 u- a1 J. @$ b
) ~9 w+ c) U$ K9 K8 D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s- C9 o7 W9 d
5 X ? v9 ? K8 S0 s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c. X! f9 m- D$ D# R( Q* f8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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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 n5 t3 \" z% b \ ' p$ c2 l, |! M- E1 t' \9 ^& B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9 ^9 z/ o8 ?1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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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4 T# Y' _'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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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1 H! L5 J% L$ Y2 _" u4 E4 U% Z) x ! U7 A1 Z& U A7 z5 j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 N1 d5 @' u& S5 a2 J' s: M- I; T, y0 p; }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 f) p) H/ G' F- h& ~" B6 i: r5 B* T * x! s" M/ U% d. v* |' ?* [' i 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v$ x" F' t3 X2 l3 q2 g7 ^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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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0 N; ] z1 J" D( f$ [0 Z# a
3 s& o8 b7 Q3 ^% A! k' Q- v( ~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O* K0 @1 g& A T5 R. L) A5 i- E* {. K3 F' L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 r h$ v& W" m 2 r: t5 r ~. `' Z, `6 V, r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0 b% S7 o, F' H+ X2 F ; @9 U2 d; W9 R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M% T" l- O) q, R) W!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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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n3 r. N3 H( g% L. e7 T* G' ] Q-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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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 R2 _: L' ?! b5 o" I4 K8 V( X6 k 1 X+ l$ b3 w( Y ^8 {" A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k0 g$ x; g7 _. i, s$ B( H
+ h2 a" a/ k) z! H. o$ `0 N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 b) y- H$ R, O* j6 U d1 E8 y: {/ u) c Q$ L0 j7 x9 i. o9 v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 _5 f4 S4 y- Z ^ & I0 b3 h# G* L7 }% H% f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r% D9 n9 J: A! y8 {$ Q , |; U* o# d0 f2 s. U1 W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l1 r7 M4 V4 \. s . ^& l( u) N1 p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b: [8 P0 t# D! d& m( G ; ^ ]4 J- [( W+ `7 c8 G2 x2 t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T- Y$ T1 w( ~) q* O0 H. ^
, `! t6 s2 ?/ Q, X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o) ?9 F0 z5 b
2 |9 r3 I+ V C. ?8 a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 z) o" B3 L) ?8 Z7 l; Z ' Q v! K! m( P! y8 b' t6 |9 H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 F# s7 M: Y7 G! O) r1 ~ * A: @) ^% v5 k5 x: k! b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 J$ L7 `0 r* N5 T2 u" [' J& p+ ]- U% T( A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7 X0 A3 G. I2 [( ^# f& N2 i; ^0 Y+ _3 v; t9 f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 O* i! K0 [- q!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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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G% G1 J' s H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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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5 }6 K( x& P- u9 r- @# \" w& d4 C0 I- H5 F4 C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 R% y4 W, t" e) D' U + G6 }+ w0 _! C) }/ ]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6 r; K: j& I* r3 y1 D- U( R0 f! O( k2 d$ I% L) s
“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F; z3 }' c" ^/ m! K; J: O3 A r, |/ \# Q! Y2 K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9 z9 ?6 ]2 q+ Q& z. t
! k% l' x5 w5 Q. v, }. r% h6 E2 y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y( E5 U, R3 K: Z8 l0 @7 e7 k3 F
4 Y& [0 G2 K* A" ~9 s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6 H# S; s0 D
* q+ L% d& O/ O' x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Y" q9 M/ T8 T1 d
$ |0 e8 n, l7 ?! L3 h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 d& a" c# V G; I) K8 z) q& ^7 W' A3 m4 R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0 G5 S* c- ?2 s# ` T. U- x) m& R* U) c& L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7 M: l6 a) ~) _& b, \7 x7 X7 r5 N" P# T- N# O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3 t8 [- b0 z) t- |3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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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 z- ^0 L; q3 w( @# u' v" }4 Y# L# `3 l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z: S7 D! i2 k4 V- Y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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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6 t6 _+ p& I9 d, R8 i- Y- _$ V ( z7 `* ], {; P7 l( i) I; Y1 M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S! F Z9 y# L" F' b
" s; a( z) ]) G( x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r U* W9 ]9 L! I
4 ~* t. |: W% w9 @& { Z' q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7 h* E8 b6 E/ z! Q5 D1 C) X9 N. }$ q# p. k) S( K. v. M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 S5 w& _- H) H" o& V U0 o& a. P
& v. R% v+ Y% |' A* {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2 Q$ z/ \) O' a/ N 1 d, Q% K( ?8 ^, {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6 L5 j+ g- j4 J1 J3 S. s# H$ ] ; c* w, V {( {! b- {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v& ^. u! T8 X& U. K( o1 J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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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7 u1 H: P- S5 \, Y+ \" U4 l7 p0 l7 W% ]3 B' Q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j! T/ Q! a$ m8 }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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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1 I0 S- d& N- t! Q K# e " F& N0 Y2 e; q! ^+ o; |3 N, _2 C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6 G( j% |! _! U- P1 s : g; ~! s9 k# P E& ~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 B; Z: z# I, C& G: \( h. m/ d ; S& q9 ^7 K6 m2 Q( V# y) m1 s5 [* H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 r+ K; \! j) ?' `* }2 {" m9 J& K6 t7 D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z' T% q9 S$ o1 A6 s8 x
' Y3 q1 L2 F; c4 H1 w! i. d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 I" X5 {! q j, t ( `! ?: I8 v8 Q) G1 m H5 F “不,你听我说……” - w1 {2 w/ \4 z6 |( C2 U4 s9 H5 o- }5 I; M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6 D b! i0 Z; F- n/ I1 V! [- D. D: t6 y# w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U4 b; U0 E, J$ u, J' d
. c8 }6 u& g4 U5 Z C9 ~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4 W9 l4 i8 ^8 J$ ~" U1 Y: n( @( G1 {# ^7 P+ b" k& U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Q# W5 k2 M5 }9 p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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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0 W. w- ]. h2 J& X, r! [+ Y6 d5 g6 n+ U# A e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5 F, M1 b2 s% C- Y. O)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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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5 L! h) ]8 n$ m/ n! C' f! J9 X
1 d4 y; l5 x+ D9 L( t: r; }' i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4 L$ r- Z.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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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9 o3 N$ p5 N, M% F& F5 ^. \& ]
1 A/ q/ s6 Q" x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 ^" t f7 r! N4 D8 Y! @3 J% q- {) j k# q
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1 ~1 h- g8 v i, u6 p ( }/ ]$ M/ v# Y, [) Q z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V& @$ E( {/ S/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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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 F9 P9 D1 n; Z# N6 N- e3 F0 J2 n$ ^( e5 u+ V) n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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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1 q& Z+ D1 `; x! I. \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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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5 C" y3 K4 s4 t' p6 C" d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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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N; \$ _0 G8 ~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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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 R! @; o5 R# W0 a. |* X/ ?8 K% |! J. X0 L2 r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x* R& g5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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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 I- ]# l& R$ m ' R( B) }$ |# B8 l0 m% f5 L0 I# |5 P 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Z4 c9 m% F: C0 ~
2 R; |" ~9 G* G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c& v8 M! Y* S- T7 w/ p% K
0 [7 @0 n j/ `0 C0 L" p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 J" h' K- V# Y- W1 k1 r" S# }. O: T; f: m5 L/ `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Z; \* s& Q+ c.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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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 c5 P/ k7 u: T+ k- ^8 F3 d4 E5 O; U+ p: a8 {6 R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7 ^& }) g6 z+ Y N( w2 W$ ?% l- c- K4 b' Z3 h2 y) n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U+ L4 u, U; ~7 D+ e% V8 I3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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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z) t- a$ c9 i, Z
; `1 Y1 F$ k; x# J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 X7 u6 ]. Z1 g: l& }; [1 O" ?0 ~0 P- F0 ]. k1 v( G S6 p+ r0 P- X
“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4 M4 o' b9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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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0 f( e5 W( t) k# ~2 F9 E, z" u
% v4 }% J6 k3 t1 t9 n6 }/ U. _, o “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y5 U" p2 m+ m- p6 B
: x# O: l: U" a f0 |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 L; V* Y%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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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 , B" C( X- t' L8 c. Y2 Y6 {: n* [% \4 i' q
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8 N# i+ U) c+ C5 K. ^* N' }+ v
& V! v; m7 ~" F2 n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x% j. ~" o) e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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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 E4 \4 X6 w! s" L3 X; d4 O# U9 k! Y! t
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1 S8 G. S' V* o Z" {
$ I2 r( X. B0 n# h% z “为什么?” 1 r( X3 z' t4 k* b' X; f0 |: W8 D5 U/ q. `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8 B% O: q) [# E* A6 k8 n R: R7 n& d+ f L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6 x$ W/ g4 F' o& n$ L% G3 F& }: L: d N- b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7 u5 b8 v0 r/ C G) e5 v9 z' K/ m0 d9 k4 [: S/ F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7 R* W8 U8 \#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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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 + Z# y4 P( ?1 K8 \4 w 0 I, b6 q& ?, T# [. O# Z2 O" s “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B0 m @$ f;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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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 b; B1 ~+ D" O; y- S6 e1 J - v/ S K' _# `+ ~, a4 f y# N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 @3 W V9 Y! Q) w4 r' j7 V& s/ _4 z: J7 k- c( [
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t) W! G* Q) v3 W1 {. v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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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 m& ], Z. p+ z( Y/ L* O% `) l8 F; f$ { C
' o$ @! M g9 Y# P2 g6 ~/ I2 L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y2 n; ~) N: `-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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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 c7 }4 |! E" }5 m0 | 8 s. w, a' h8 c: a$ Y/ W |. ?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6 o) W. G' Y& ^' |" N2 M: O3 p0 ^" q/ B- ]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1 t! d; K' U9 M5 x-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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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t, I* c$ {) E9 d' Q+ C5 K 7 _) J: }1 g1 {3 f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3 x0 q$ y- ^: l. c% S
. t7 ^/ X+ P8 q0 ~2 P2 R 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1 a1 F) `; }- B4 l8 v%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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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2 P2 ~2 v6 y( u" T* C+ r5 I# [% B
$ h- T+ S; V% z; A4 b8 V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5 [ U$ `& o: U0 F) w
: J- w/ N( y- C" L+ x0 p U4 r% R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 Z% s5 G+ A: Y+ |# \6 z1 R 7 o# R9 T( l6 Y v “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 D+ b/ N# k. N4 B8 c4 Y& ? 3 ?& X" N* k5 A+ t3 R, U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 Y; N$ G- N. A! P ' O: H- k% X: ?! z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Z, o$ b- [0 O # M: i+ w4 H. @3 k* s6 T7 P5 E- f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4 b" p/ ?+ l3 k9 ^8 U4 M
. T! a; Q+ J( F% o3 B 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 f% X& O* \& c# r! R0 O0 s * z7 T6 R9 v: j: y8 H 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 O) x2 k: O$ E5 s) F3 h 3 [% n) p( m- w2 F! j(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7 R |" n- G# }7 j% d' ^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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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8 U# z) q# z+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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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x' Q' N7 V' X9 K& c# i6 o
* G6 [/ W# W* {9 N0 ~* V# t 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3 V3 K, f" Q2 S4 h/ h0 a + w$ J# a W# e 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E1 F; j! R9 T- _5 Y. @; E" V
$ D J0 ]8 o' I f# j$ I+ ^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 f! Y1 ~4 l9 V' n5 i+ x3 |/ I% O* F, Q& H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 _3 k6 {( y" {9 J+ z1 y, a2 O; G8 r" Q2 t- p2 g# H$ U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w( v( e7 B0 E f* v/ Z
9 s/ P0 \4 S+ ]% t! \6 h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 q8 ?& h/ Q8 J* [8 ?: L6 p/ e2 i" U. U9 @/ d4 t( M" J$ @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 N4 F7 Q/ H! e) p" J ' ~& a: i& u. c4 z/ v1 y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3 ^; y4 x& }" @+ G- t6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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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1 v: i+ B+ |/ w$ U, U,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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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C4 E7 B) f' t1 w' ~( i @3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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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V6 ]3 y) H3 {/ c( _: {: f; B2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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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5 g$ r; ]5 r, \) P$ c/ F* G3 Q- [# V8 u( x9 t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 t' b2 d, C- D# ?$ w$ s+ i) ]+ Q7 a. a- z0 k! a
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W _0 s% c5 U+ @# L1 |
# B' P" i! I7 x0 i1 a+ z( O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 B- W3 `! p) v, e I; }9 E0 l# S9 d" j5 N3 }! `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 V. Q( m0 Z% I6 u' Z- v4 R, S( o' D, {+ @' T+ k7 }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 B& w6 E+ h6 _3 S/ p# `& Z8 [' Y8 E; y& F/ L9 M' t' O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6 s- L+ u2 n# z9 W) o8 i. n5 \# i5 y6 ?# E2 T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2 K- Z+ L, J0 I8 L" a1 z& F: h7 w' u6 T) g, @3 B2 O! y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5 U0 J* p6 b/ o& ?' |' [( ~: s- 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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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_% c' V6 Y; D" c# H- q) l, B
) y- s/ J4 l0 f5 y* r3 e% H- ^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E5 ^/ M* P0 T J$ P+ u4 G/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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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1 j" x$ ? ] ~6 f
7 W! ?; o) j" I. [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8 l s+ V3 v8 Q# Z" h6 v. r5 M
h8 c8 G& u2 y/ A/ D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n4 n `' o# U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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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7 p6 f5 b: m7 V/ _6 W8 m ]' e9 l" ^6 t3 s& C6 l2 Z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 ~( C% {5 w o1 D , l/ g% L3 @" s- q2 x8 a0 D9 w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 Q- G9 Q+ r# x3 r: E1 m; O5 Y9 S" i- R; v$ s$ G4 G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3 i( m1 l" y) ` c# @' b; P* y+ i) d6 O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3 u/ A: b/ |% `0 @7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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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 ]: }0 h/ d5 P l5 m3 ` " ?& }. O1 v! R4 p+ M “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0 @( V" {2 ~4 t+ j5 L2 V) [' j- p: S- Z- Z& o- p$ p4 q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X( s9 C" \- Q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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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 ' @' x7 O6 Y& k/ i9 ?% D* N - _; t2 h& z' y6 U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6 ], e. u2 D Q5 m, A* C4 |: t, q" y! h ^. ~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 O; h3 Q9 C8 N+ B* d; [* q% { : O6 g* ?% j4 | 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 k3 e# o% p+ E2 @8 H6 v% b& {& N8 R& J
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 5 D3 n4 c# R9 E. M8 k 1 N4 B* R: a; }) X4 Q) q/ S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1 d9 O# U# f- v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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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 Q* G! H! }# _1 k0 l& e) k* }, v/ D
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t1 T) \9 W' e% j1 m
B+ l1 h$ U8 H) ]! `. j, l 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 d, Q$ P" j, {6 T- E) u" O
- a0 G. y: e& A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寒假想要去瑞士旅游,所以我给了她十万港币。” ' P1 o' o1 S2 o% c0 k. P: p) ]0 w' w6 n9 f y% w7 C% s7 P
每一封我写给阿莲的信,都是通过姨母审核并且转寄的;她完全知道信里所写的一切——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能对姨父和姨母隐瞒这件事情。/ F1 K: O! L0 Q, k) k, C2 l. ~&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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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 q8 A+ j* z; l2 x7 L- y : d( }+ f9 T! B: w. @" } “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 4 Y2 X! L+ | w B 0 E, \) V. I0 l) F7 J" m" ^ “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1 n- v# b6 I$ W( ?3 x( O! Y1 m ) z5 U0 I) c9 d# b “歌德。” 6 W h" ?; ?* }+ a/ h/ t , P) B0 j* ^5 G 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6 i& R+ T4 S/ }6 ~& C
" ?. y3 X" i/ L4 T: |* I& q1 b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 b2 G! {$ n1 N& E, R1 H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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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 s8 ~% g" B- g& u- R . O2 v; t4 N# b3 n1 L. M “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 ) q1 j( w; N. O( C8 V v 8 z- W F. k) a% v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2 ]2 M1 r3 {* h
- k, x/ W& l( e- P- ~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6 t$ x) C. P# g/ u0 H' t! O
) h" s. L$ R4 P# s, C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 O, d: M; |7 o3 L* `. O. M. C% Y9 U. R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7 w7 e" i9 D& }5 K6 [+ m) Z7 h. `
8 i2 }9 _0 O4 f2 V8 h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O& |) w# A- N: k" n! K% W
# {8 C3 }3 @: R) N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F" \) ~: ~/ u1 a: d1 b
: y& ]5 b0 N G# n i( c$ r# A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 _: r$ e7 ?0 G, s4 `) e4 J2 I! ~ D/ u/ y1 @. S7 {/ M8 q- w
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 a( i# F; Z2 g1 j: p0 C2 y2 l8 P) W1 u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y3 d8 X! L8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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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 i1 f: a0 h5 y' d; R ) F% u' V7 @, `5 m. [# `4 \ 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7 _8 E" K3 v7 h9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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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 V: E! J: b9 q | 1 h2 @. c# x$ h+ q. W; R C: \4 D 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8 J; ?% i$ `4 { G" W
$ R3 q4 Q- O d “……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F/ {' \! u0 W/ _4 m9 M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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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 E$ i, P, n6 }5 ]+ w1 M! T2 u% S$ H! ?6 Q2 d* s. d# b; X0 @, R1 _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 a! H* y+ J/ D) g( ], \) T& I9 g5 z2 _- N" ?" y( U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6 V2 {0 o7 _( U; Z
! S2 r+ c9 S0 f7 J" R8 y9 x 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 7 ?. j$ _/ c& @8 B n4 m0 L! a/ v3 S9 T. v: ^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6 N/ b% y1 K. x$ M9 g2 O7 m ( ~- p( v: \8 |) F8 R" F, r3 Q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8 u- n5 ?; u3 }! v ( {" W7 G. L. T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C4 k! k8 K0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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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 [0 t1 U$ [" Q, r' C! C C5 t/ I8 s* g6 v- [- B p. C" `, V( u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3 L4 Z8 B/ d" y* q% A* Q 5 F. \: o3 O, M/ O( k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 B) R& O9 }, S6 t- y, l) j 1 k7 C$ g/ O: E- e0 ], {1 m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 ^5 s# N9 V s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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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 u" t! z" x9 c1 Z9 B9 f" G: h* Q7 Y! d* ~) \) J" y+ Z( q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c, j) a1 N% R6 ?6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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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W6 H; P" O- {# C- [$ G8 U8 v* D
& `% S e* t, D+ S# ^" S7 D& C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 k/ H- K-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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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4 |7 v+ w E4 V-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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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7 }, ?% b1 x9 J$ }5 L4 ~$ g
9 M5 @& E' K: N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W+ D6 [! R& Y/ u- ~: g4 V! K
6 T$ H+ O* R2 n. d% e+ O' S M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Q! R# L- H- F2 P
E( y1 _' q' d8 R4 A+ [; D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h, |- |( }$ S
7 T6 G+ ~ M9 k7 {; W- X 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3 n7 F* W" }- c- S9 C
- E( \ t. h) O B) t/ o 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e, G3 q; {9 w!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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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A w; n,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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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 G) t) T, @. p" a. r
9 ^* f) `' E/ p4 K 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 s7 w/ | {, m: y
4 S# ~ w. Y& V/ e- Z6 [ “没什么。”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下) 4 n7 |2 `& Y. D D$ H 0 h& {: M7 E$ k 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8 N; p! ~' c+ `2 D3 U7 f) P1 S: o
0 W8 ]( Q- M+ }! d/ Z9 o 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 }4 `* x( [7 E/ q, M9 m6 b- C- \! h* `8 r) N- z% j
“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 Y6 ~& k0 Z4 _$ h j; R: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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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Z3 I. z0 T$ E9 f( ?/ I7 L
2 E7 ?. m* B, z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 9 U% j7 H' M/ k3 T: i 4 Q. j9 u) e! I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2 v k% s+ o# L- k6 T4 ~. G0 g b' r! a* ?* T: E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f1 P; A. f" Y, L" M
6 o Q4 `0 S, w' G) z: r/ C' T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9 j9 }& n! o2 j; c$ v
) M Y& u( z5 G6 N E- S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 {' d" D5 K) Y6 u' X: r. u' B$ y6 \( b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 W1 d$ c' U) } ! T5 N( _5 Y6 [ “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a* U* m0 ^/ l: p8 G+ H9 c
; P2 [* _& b3 U! f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z- `4 R+ I; K5 H9 E! `3 R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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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c4 g7 ?: m* s' b- w/ a5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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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R# j# K' c& @9 ^' J6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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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z2 d- F# g, ~)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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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i+ y4 ?* q, P6 L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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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3 q$ |* c; G I$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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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 C7 p/ y2 H& i/ ?. o- t0 n0 H0 l; X; ~5 J& Y0 q) M% L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 C! K' v$ f* X+ {* B# @1 v# s+ q. p+ n: q) \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t% Q- c/ i&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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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 i! I# e2 d! w- n% d! ^7 C ) `1 T2 z { e0 q0 p) B# O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F m4 X7 l8 w# C9 E
+ \) E+ j7 H* W3 U& b% p2 }2 W% y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 t. U) C6 j: u% @/ M, ?/ x: c. `' J* y) p- G4 d9 J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w6 U# [9 q! k) d2 o! T: z" N @* x1 K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Q; C( d& n h% h
( L r- N5 F. c! i& g& g) u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M: B* e' q' ^7 j7 G
7 l" X6 n! }# Y+ h% J+ n “有。”. _3 l2 x" A. y, m& ] s*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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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 G/ L. Q M+ w7 C1 Q" K ) \0 p" V3 ]/ S, P2 [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4 M- J z- B! a9 d1 u- ^ Q5 f#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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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y* w: l4 L% g0 t; D
- ?/ Q6 ?2 s. f% i* ~6 G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7 d. t6 L1 u) N
' i% s- E& h! m) Z' E7 s0 e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6 n- @9 G: r, i' y% v! C" R8 X
& \8 o+ D: ]1 A3 S 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q( }, ?( E. Z7 Y! q: m q, t& o% k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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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6 Q+ s+ h: Z! O' k
/ s* _. N$ x- W3 J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Z. Q7 k* ]( c t+ a% z0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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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2 {: i& O)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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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 g& y& E8 ~4 B$ {# t 3 d! B% w6 X$ w, k. `2 v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w J* ^0 v3 R. k& D/ A;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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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 Q0 Z/ X: @& e( h: l/ W8 F2 y! H% V% J0 x$ A8 P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R3 G4 d$ R/ A+ R0 k+ I5 c, A4 w8 C' {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6 Q; ]8 T# ~: v6 X7 g P+ L# u% D/ X! c7 e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 E; ?2 d( R1 M% J0 ~/ c4 T( S5 g' s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 ~; _; e; A, s4 V; c" _! E( K! `3 p! g7 O7 n) H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8 Z" H3 z0 a% E" W3 j% f
4 ~0 c: w* j5 F3 J3 }. F- x4 g* Q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p& q5 b5 l8 X t6 b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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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6 C {3 P" U5 f4 d'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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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 T& N& [
2 K4 l" R/ b8 n: H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 v1 |# U" `3 V+ _) r1 p; p1 ], L5 N& x3 `( m3 g& `* V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O: C5 U) X3 ?& H: O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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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w8 F( D: [" D*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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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N7 d7 P+ C' b. f
$ C8 f2 W# i4 K$ ? E9 R i( g& ~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G9 N0 ~% }$ R. H" ]! x4 Z, ~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 P: k$ l4 ~ x 7 }# r$ T: j2 E+ y5 e- H5 I, x$ G" A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2 \. s# V& s- _$ w3 f4 E2 X1 p) u, y% }/ c9 y8 P( _' H" u- I, G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t8 S* A*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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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 I- t- ^# w G# L: W c, N4 f 7 J% `& r0 a( |5 U, n; U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8 I# E: E2 l- p* g ' N$ ]0 W. f! x' O8 o% b2 ?6 ]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Z% s6 ?! c7 m7 u' T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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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 w% c( W" W- x- ?4 K" q7 r" m ' `+ c) O/ e0 y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7 P# R3 _! |' G( d z
8 l' s \( R; z: k! @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N) o, d'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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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7 w/ F& t3 B; E2 L, s( a
' Y4 J& n! t9 d- G$ |/ G- ]% V! L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s/ A; I' u' a % C% A1 A7 m/ f$ U" {6 ?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5 O7 u w; e) ]4 W/ \6 W(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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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 a8 P6 z# r z3 [6 P9 M/ S% ?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i; |1 U; T: X8 Y7 Y' Q. Q
/ y, ^9 }$ I* s& e) ] U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2 z( {) k. G+ `+ L" e! a8 z4 k4 g" y2 O& X7 j( P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2 g, p! X" c- K8 z" G1 ?' T
0 {0 F) s k# |/ h8 p5 @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 b j) m, d2 M) e( F9 j0 B( B' F) a( }- R$ Q! |* z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y1 j; c9 H: N) Z4 O! ?9 e
\# i. w* E9 B/ S( s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 m3 z2 p5 p9 c+ \1 T" N: `" \+ P' v. _, \3 V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j5 {) O4 s( j) B8 n2 B # S2 b! M% o; C; V7 g) r6 L! z2 I5 p& l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2 J K0 U" \: a1 o7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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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7 s M6 W9 A6 w& A; Q + ~% J! b: n* a" _) o$ B/ @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1 q0 x' @$ ]7 v" v# ]; c
+ m& G6 x; D" h7 M9 b1 Y2 f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7 _$ V! M9 |$ k. g( e* h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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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 p, U2 R9 ~+ K# T4 N+ |& S* d V; `0 b' |) w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0 R: \; e3 p' Q ~) k \0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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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8 T0 d" @ `5 a/ \2 n/ m: H P# E0 m, `2 @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0 a2 K! e& j' j( U2 K2 J5 C
# @, a% h+ F" j) F# F- U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 p6 A: [" b/ o6 u + J$ {$ F$ P/ {' y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6 T& \7 Y% x) f' @+ r
2 t H& K U6 t8 b b8 a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9 F: O9 F$ u: u7 b& u(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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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2 ^& D2 K- m0 Z2 `( x: @4 N7 P0 P" L" v/ L/ b! J& r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F5 n0 f" h5 K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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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o/ Q' n! G8 z7 `2 [! w `7 a
: t& Z: r2 ~# s1 S0 K6 ` 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P$ F. K( f, z+ k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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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3 {! M5 b5 n6 ]: C; ~" K) k p
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 : {* W# z' S0 R$ t. p3 d; B& }1 x9 B G8 ^6 s4 B; F# D
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0 D' H: b) B% R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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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5 N8 [) E* ^- a# q
7 L/ |0 u" R v3 ^5 x3 ^- D0 V u3 o 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 b3 E% M; L A7 }7 R2 l; z5 u9 p0 F& R0 i6 s* v1 q% J! ]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 s& Q6 b4 y/ f: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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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4 D; v) K) u4 `4 W' c% D
* E# |* b, A8 e6 R: @( I; j+ x' y “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 C8 V% I% E) c2 V6 N3 ?3 X/ }9 |5 p$ B/ i d
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6 M# f; Y9 J8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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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5 T( _( e) U" `6 H' Y4 A N9 b9 i; k % }. { R; q. Q! m6 I/ f “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 t3 M5 l% C 9 w) b9 p& j% o( C O8 D1 F “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 y; N) P; Q7 {9 n 1 V: {- ?* c' r+ h* R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R# d! p- D7 R0 F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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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1 l, D5 p0 |' g0 t/ b+ ~& y0 p5 M( p, v" A& |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5 U( b$ _0 i6 u8 T% |* A1 L% U' [' t7 N' M# }+ X! _2 r; f9 Q y0 ]9 W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3 E5 B7 e. g" Y) o9 {. m I" d$ C0 X* t& i N
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1 c# h5 T% R9 Y1 u' _4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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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 n: i7 [ I8 s7 r. | 8 V7 D" Z2 ?$ o/ y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 V6 F% F. {2 v& I- @ ; Q0 W7 l9 ]: w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U5 R5 ~' s&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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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 e% b9 f# ~ P- ^ Q9 a: o) F4 u2 i1 c% s( a* q9 L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2 d- i. T% q/ d2 L8 w% c. }8 Z E + E; j8 z( t3 T' R% d% ^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5 |( I t4 t7 K . \' J* A- F5 z4 `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9 ?" ^2 b4 [" i" j9 _5 i! f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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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0 w$ i* m( ^2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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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8 _7 m/ n2 U$ [) f/ s" u
3 N7 M3 M5 C3 U+ P) y$ e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f9 S( _/ u* B( J; U- r
! E+ p" w- z7 h# T1 b5 ?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B, ]9 d" o9 R5 a&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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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 ?7 T l/ T" p6 n3 ]% r" s5 d! Y& m% H: G
“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0 w8 V5 p3 J4 [' ?2 a&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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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X# C8 {0 @' h * U5 H" ]% i' n* A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v, L8 r9 L; a6 C+ Y
/ V+ ~' x( Z( L7 E; |) @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4 z" u: U7 w% p-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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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 }) o( d# Z( z/ D" q7 P . i k1 x! d/ f$ V. U' e( f) Z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 S, D5 F+ q# u6 P" t 9 n4 n9 ?! `: G2 ?7 q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6 X! ]9 w$ O3 h& s, _! l. N: K% ?8 z! `% _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3 Z o4 f: j* N! a3 K! x " N3 G4 L: j' L* i0 S g7 d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j ]4 f- X# Z: r* P5 x, i5 n
. Z3 R# S4 p( X9 E; u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1 b) ~0 K* m6 C3 \1 Y. J+ x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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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芳湖会。4 J/ m* {& y: E' Y& O
' p+ J1 l/ e: e6 W. x8 n$ z8 t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2 Y6 W$ y+ f2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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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4 Q8 { `4 Q! V6 Z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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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 G& A" ^6 b: z. O: ]; A5 p9 r+ [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w7 ]& p1 k8 x
2 g O# ` f6 G; k( Y. n0 B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4 S [- N% I* n5 X, p/ O- l
- ?. o" J0 e: `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F0 Q o3 _0 W2 ]' @7 n% b 8 E2 ]8 e- z& H0 K* u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 ^- S. R; W t2 Z4 U. ~/ U6 u! Q! k$ k* Q; M3 m2 W0 d$ q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9 e! c3 c4 S8 @1 U3 H* H3 H) B$ ] j( ~. l$ H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3 c _ E; {4 S7 O5 _: G: w+ D( _, u v
5 ?% Z+ d4 H5 S) t" K 作者:阿梅2011年6月13日下午5时,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香港知名赌船丽星邮轮,从维多利亚港缓缓开出。按照常规,这条邮轮将驶进公海,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夜;再返回香港。9 z8 ?3 y7 ^( R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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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杜芳湖、还有阿刀,就在这条船上。; _; X$ y' b V+ n! B5 }; }
2 l% ?5 F, \) L 船已经航行很久了,夕阳慢慢的、慢慢的、沉向海平面以下。我和杜芳湖站在船头,海风不断吹拂她的长发;这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们彼此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Y2 C7 b. M, E4 }
, L4 l4 S) B, ` w: w {/ C 与拉斯维加斯食物链上最顶层的巨鲨王交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在你根本不知道,失败后将有什么等待着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 A" v' k3 e4 i! E2 |) X x9 d5 x6 N N, S
我和杜芳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研究托德-布朗森,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心虚。最开始,杜芳湖还能偶尔憧憬一下她的Wsop之旅;可是,到了最后的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T, @ m9 G' Y. P& k7 z- a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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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比赛光盘被我们扔到了一边,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看托德-布朗森……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每一次笑容、还有每一次扔出筹码的姿势……可是,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 9 T5 D2 }6 _0 o* X* p% n * g$ |3 _2 ~* H3 j5 }" r 他会在谈笑间,扫走我们的全部筹码、还有我们的全部思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还没有开战,这份恐惧就已经差不多将我击溃了;我知道,杜芳湖也是一样。我对姨父说过,玩牌最忌讳的就是恐惧、害怕、丧失信心……而这些忌讳,我全都犯了。* c: K: P3 I0 i"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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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镇定,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坦然面对生死;可我做不到。 ; l- S9 b: O. T3 |8 W, K- k ; C9 z6 T3 P5 R! k; @+ D 船已经进了公海,不远处的船舱里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赌桌前,已经人满为患;而甲板上的歌舞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l* ^! A: T$ T* U.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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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整个大海看上去一片血红。夕阳挣扎着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下去了。天空被无边无际的夜幕遮盖起来。" \% q9 h6 P0 l. {7 c; M! b
. u2 y; z3 O3 H0 J+ g) I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 x" S- Q' ^9 f; r$ p0 g7 K; t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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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R, h" @( h& ]* n i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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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 ]) m! n C( A- c' V$ k7 O4 Q; ^" w+ q
“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8 o$ m+ J! H# [8 w8 Z) ?( v% \4 M
8 X5 {6 W' Z4 ^9 c2 I% R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 d5 k; Y- V: R# P W, g6 [ ' a" ?) ^- a7 E( m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E Q0 \$ H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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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V& ^/ \) p; W) M; P) R% i; q1 G0 V) x0 j: ]* c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 {9 L0 b+ I4 B0 u - X$ h' ?) j% D, E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 z9 S1 r* y4 V/ O' r B# W! W: _ 8 e" b9 T2 w1 H, W0 k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4 e3 y. A1 }* {: Q)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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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a( ]$ Q/ o8 ?, l( F
- a' u% p# e6 M" g# X% G2 y 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 z! u7 A, I' C1 F/ S& m 4 m8 W" _7 Z+ o5 ?1 z1 f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3 q' B' o) k4 h/ P1 _6 R%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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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 w( u, K' F1 O) U. }* y% f, Y) F& i/ H. P1 e6 A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5 i. b. r6 \1 M8 W / a4 e$ C5 m1 J J' R5 s) e 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 R0 ?) W8 F' \! H, O+ L9 H/ M5 v/ `- O) o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_& i$ U2 M, s. N7 {, f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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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 P& a5 Q% g4 }5 Y) J1 f5 y( ]
! Q. P7 c+ H8 K' D 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a. X' e; `& V6 v. u8 \& M$ ]) s2 S4 e( A+ F3 O7 ?2 u# ?) f& ?( V' b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C+ L4 a Q- ]5 f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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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3 N) b, @4 i/ b: d " R8 D# }5 j3 n9 k p& ` 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c$ X% I0 S7 @: O0 G& A/ _( w3 M. T& _" d, @. D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7 T5 {, F- r) G
4 n2 A( P9 U$ B! i5 g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 k9 Z) I. @/ U" C2 e& L% L
) h' W" T! I, a$ ^6 ]! x8 S5 w; c- K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 F- P' F0 I% w8 I3 B8 u) d ) x1 Z Y9 j- ?7 w, T9 q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 j' z9 k2 d: C5 ^ 9 ]/ M j) {( i4 t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s9 N8 x. j/ Y7 Z+ b
, p" ?/ S9 z2 ]! Y, Z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 ?6 |* n3 @, s6 l 5 I5 n) H$ O! M6 }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9 u8 W' J `9 e5 U2 X9 b2 o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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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 R. m5 I4 n5 ?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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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5 M) g7 z! }3 `) C' \& A# x( A# B Y( h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H0 [! B; i8 c( X. m' {! N' k5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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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R+ r' G- B/ Y) [)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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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5 Q3 t7 L: z) u0 Z3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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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c: c& n" U) r* S: R7 d4 { V
: x# ], W% C1 i) W7 p* T& S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i. d2 O4 h; X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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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J$ {6 V0 F; Y2 v
8 W% R* T w$ _ 尤其是我。! b7 D; h4 {5 W&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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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8 n4 A! ~! H9 v) P# h8 X1 [$ D ( C0 D1 s z. i: z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 t5 [( b4 O1 z9 N 9 Z; y; S0 }1 d- F+ |' W4 ] C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3 n: `2 d. o4 N, K; |" k
( H: |! v9 w, R 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 J9 d* M* |- ^+ a1 B% N- g
# F3 d- L. E) ?% c- O5 M x0 d0 X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c4 \; S6 A$ U/ Q/ l1 P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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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f1 W! V7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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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4 N5 v; ~- `0 N R" T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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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7 _2 r$ M/ {# `+ X - `5 m7 n5 \9 J3 W$ F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3 m3 J6 c2 Y; ?+ v( D1 d6 ^* w0 k* M' d" w$ w2 L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7 r5 m$ i) W& Z5 B1 X5 J; t$ L; {6 ]: ]1 ~" f# @
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t8 ~7 H/ j5 G
7 Z- y. V d% s$ Z' h; |5 p0 a w 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 a [* v% C, r! N, o2 H1 ?2 E0 h: \* }$ |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Q" P, V2 i.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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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公共牌没有帮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1 Y" d+ b) U. g2 b,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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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6 l5 \) n# L* ?$ x9 X3 x
& ^- w- [; s* |+ k' z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y& z- T, G& W6 X2 ~4 }/ q* W* r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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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 8 J! X W. O& \; P! Y% g2 }; Z& }2 d; V) J6 I8 D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 # O0 j# r [% w7 `- N! \ ! D! M" F* R8 R 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m: g$ Q: k*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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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4 R/ M! d; f. x2 ^! J
2 R6 c7 ^/ c/ u: e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6 R- s( J( B" s$ H
+ w/ Z6 W: u# h! M, L; W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6 ^! d+ [ s$ O: D
: F# @- X/ I8 c- d" _+ ~. m 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F- |7 O: v- x/ F3 i: J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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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F0 J. d8 r4 n/ ^
6 z. g. k" P: t$ u2 X$ K9 q4 z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5 s6 j- w) x" Y. b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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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 ]; ]( ^( _# f8 t) p/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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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F: S/ I0 s5 c
+ N, O" C% D; C3 @3 H" X “当然。” 4 h7 P* H- A3 y, e # i4 Y2 ?6 i' ^: Y" }1 y" c$ r4 Z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6 r6 j( J0 E) ?0 ]' P( b
& E4 \ h9 U# t) `5 p4 R: g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K/ h6 |' O6 _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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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2 A- C, I/ |0 k9 p5 T $ k9 G/ S0 ?/ O# Z1 Z$ P: k, I) [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K* V8 [7 q0 m9 {0 | . f5 r; `* o; P" q% | “阿进……尽力了……” + y* I: k; g: Q7 g8 ^ 9 H3 |6 B" U& M6 g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 P2 I9 @# i. y6 x 8 j' l! y9 s& U" m% `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6 L/ q$ d* v3 P. u9 {. s. c 9 \: L5 C$ I. C& Y# n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H) v* v4 a, E W+ l
* z0 T7 m5 @1 Q2 U& n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 _, r. s+ ?+ x" {& h7 O , i$ m P v8 s" U- `4 f2 t( {$ V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1 w$ U: I; E) Q; \3 t4 `3 A3 C% Q* a, H
+ R2 A: c9 [) s: v' \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9 q0 |% u" X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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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Z& n# z% W) \# E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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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 W1 T1 H4 ]0 \6 i1 U1 \9 x 8 S' D; @* l+ @/ W) @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 ] g' d; {( H5 [( u4 G 1 X5 w" G% U5 d3 X' o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0 L4 Y) I* f$ u$ ?; p% c1 V 7 P& |- _( }4 }3 _. t3 i1 `1 e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 G) P- b }8 i7 p/ a* D1 h/ ~7 C% p$ w ^: F3 M2 a) @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5 R3 R, _3 a8 U$ h. E
. @; a4 ^- J3 B, k- j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2 |1 c' X9 ^, b$ ]% E, v 5 j3 r, J* a' j9 L9 p* {, y n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6 @+ c$ p& m*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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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9 _3 Q" w0 H, k( M% U q( m: F
% B$ F" i2 }6 m2 k5 e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P9 {8 F6 c8 q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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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 k6 ]. X5 g* O' x* g; F+ J5 a 3 V% _4 p$ s+ ~: T( W2 @( d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1 \& Y" Z* B( K. x$ w1 k. e& a9 }% ]! E! u' D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 ?& F+ W0 O& c: Y: T / S2 g7 K, L5 j! s, c6 e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7 p% ]/ o9 n: o. r$ c6 q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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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 S( S1 v: @* H$ C
q# A2 N8 L- N! B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1 I r6 X' d/ G. {! [) m2 t4 S. X2 { - H% ?7 n0 D* N, ]! V3 c “加注。” . f/ ~+ k+ Y( _" B# b # x' `- y' }* w U$ y “再加注。”7 m) g& A! N* o) j1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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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 v( k4 f& X& v- H. S
* z# E) `/ H0 d' A" \' w: t “跟注。”( D5 v T' B6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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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4 N0 _& s3 [- C" a1 b$ h7 T x" W" ]
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9 i0 N; c$ h8 X$ z2 z/ V% i: A4 g+ E' u. u( J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A' R" [0 U0 I1 ]6 O K
2 z6 h ^( X- M# U( ~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4 w: o2 l h.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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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V( T, M5 V) N% P
; A0 x7 @6 `9 i- e3 i5 M4 k$ r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v1 A, |6 S5 A; Y
. L4 m0 t* }9 I; h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 j+ I+ S+ J; C% O B- v" v ) W4 |1 v8 o7 r7 Z, I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Q5 r! C/ s+ m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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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 ?4 M5 y7 J. D3 K " f* N1 ^* G3 |* a0 J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 % m' J4 E, L2 D - w4 |' z, F5 g 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 r% c) w }" L1 S4 j2 O! g& Z8 F" ]0 c; L% C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 B7 P( N7 \, M* l# h$ \& f+ j) L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C) x; G; u+ [$ W!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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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3 i3 `6 S$ S2 G: e/ O" ~ b2 i' D* u/ p( i v- c
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5 p0 I9 Q: N( k. u# C! t* J 2 K' s# t* k: N+ d _# p 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Q" ?- ]* A& d;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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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 d( G% {' g. I, t3 y6 q K. o, e& m- q& c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5 I8 ~# R4 z9 W: T" Q* x: W$ Y1 l$ P) K/ e$ R# X3 N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 ^8 H- \+ W( J3 P* N ; l) ~; ]" E5 z% p8 D “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 Q+ r1 N/ l8 y. u% e _6 g& i 7 ]- \) |: g: B% H+ Q2 T: i4 j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 y9 W4 ?8 b% D+ |% h; A' i$ j2 ?$ O7 k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9 |4 \# P: |/ H' P" s7 Z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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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 e' x0 ]; J! q: g8 D0 A3 V2 `2 q! ^5 ?. J/ Y. F0 n5 Z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C2 {+ ?' d$ _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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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J4 R$ B, Q2 x) H6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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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1 b6 T* w- U6 `1 w& m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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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 N( U d$ G: M- \* h6 G3 I; ?5 Y
/ }( N0 c: c/ f" j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e. o2 V* h. d' s5 R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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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6 m `( @( W6 H& _! |' J
# A# X/ t% S9 N* i' C0 V: G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 6 K( k8 T9 N: s. E' N: x; S " V# M2 O3 z2 R$ ]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1 p6 n6 s: B: x- R+ ^6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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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A0 l( Y g7 Q! k) Z, r r- F
/ r2 S2 Z1 ~+ m; P6 m- B/ S. Y! w ?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m: Z. x9 B% s& W6 _%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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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0 w* I1 K! O% M: I;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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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2 [1 n6 `4 l( o! f' Z+ q$ k7 f& D4 H, c7 w7 T
“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4 B# |) D! r" Q% h/ \ # B& m0 m- n4 {6 S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 C% \; ?( W9 ~" O8 S% B2 u) q. W/ i v0 D' D2 |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0 E/ x8 x$ w1 T 9 I. }1 p% Y- v) F/ _; @; l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s# y) F0 h( C# T( Q P' x
+ A5 r3 x" r! V' Z' z4 I& q4 w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0 Q" m- K5 E# m3 u) { O6 v 3 H" \+ ]! T( E2 v+ [4 Z# a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4 K1 D4 e- r. B% h
' x2 h) G# C+ Z) ]: V% D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s, W6 l' i5 i4 L7 c2 C' W
6 ^) w- R k- i) D: ], e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 X( U9 J$ F0 D/ S# f7 w3 M% j# w- j' n2 a$ V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 G- S; L& J- S; N * s& `: G# X8 |& s) t/ [" J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 u$ P. i(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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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 ^: ^' a" I' q7 x7 c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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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 + u, [0 ~' D& q0 h' ~# X* { . n4 n& C8 ~% j) j) \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8 E2 a0 q* h: Y" ?6 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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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2 F, t. Q/ p/ | [- F#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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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 3 C+ f! D* s. v1 m, l/ ~1 @* v c: H 3 J/ r5 U) `1 `9 l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0 q, K O( l5 E% R; I! ]$ V' o7 p% a) G+ {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I9 j' z# h: F" m6 b#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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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3 G% \, I. {, M4 F5 U0 G
2 i0 k! \9 Z9 i& f" D' q, m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9 o" B$ _ m/ N# S2 W! s' W
+ d5 {. J% q5 k: Y1 v# c. w) a/ p 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 T8 b! O/ d6 q( h0 n# q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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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 Z8 j1 B' I3 g7 b: @/ J3 U2 N* @5 t$ k( h4 ~1 Y1 }8 `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 d* A) f0 @4 e) \; t/ u/ V0 V( l8 h6 z9 O" q' J' ?( X9 |; N+ J. O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 E* e7 U5 A6 {' V, r1 Z8 E7 u" P, N$ Z1 ]/ _6 c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0 c# X5 ~7 a' A; }3 z9 _5 `
6 v/ G2 o6 g" e9 @ 我点点头:“你问吧。” / ^+ U0 }- D8 E' C- q) V" Z* v* Z: X [5 w1 }1 Z3 g
“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9 Y' \+ i, j! W8 A: i* T3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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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G; G: \; o5 y# U8 j. C! N
+ q6 l9 s2 j. A: Q+ J6 b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 v% V4 a( Q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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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 s) Q o3 N7 Q7 m/ F: M4 X k) @. k3 a1 k0 h1 m6 {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3 X1 w0 Z5 Q* `8 C! A: }& Z(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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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3 _1 m; V, s. n0 D 1 F! P, ^4 g# m- {& \8 ]# J9 s% {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 w) s& V+ {. `8 @% n. e0 G; d( A$ O2 d$ y9 c" `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T; I2 _* j$ y( ~ `) x0 E, V& E& m2 t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R# w- D0 B- p# b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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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 A: N( Y% l) M; }2 R( i( m, P% a! R6 e( z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K) o" |( H3 c1 X! H. a
' x: Y/ p* F3 Y& I! h8 f. D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2 B: r: e; F4 r2 Y' y' e2 q9 K # F7 }: W* U2 K) X! I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 x8 \# q% G. @
( _; l2 w, l# Y% S% d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N. ^/ S0 w* |; c& T% k, O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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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T7 _/ T6 H5 o)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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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3 U! M: v9 n# b; [4 W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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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8 H2 B0 S/ J1 b( ]5 Q*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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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 A, H2 L$ t# h5 a4 c ]+ T . a. s' r5 t4 c$ J2 H4 L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 i# f9 D" 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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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 I# `- z" r' T4 \ 3 {; K8 I# K6 Q- s1 C5 d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 x9 S1 A* r# Q- x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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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1 v# ?" r# L# t1 R, O& ?- F3 h( |: j : e. z" w/ ?( P% u+ m. ^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8 U+ R0 v+ j& }9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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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0 c4 V" {1 q Q# n / r& v! D+ w* W: D9 Z H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5 k& Y2 }0 q. m: m$ B0 M2 E: f0 x! B8 |' m r% R' m( b
“这是……”杜芳湖问。& g0 V! e5 r. _/ B
6 b6 z/ e0 x$ y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5 i+ _" z: q2 K9 x D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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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 D4 q) w1 q" x; I# ~ - _. Q8 i' V, f- V( |8 Y- o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3 R/ `$ C u7 X, G & F! r1 y/ \! z2 |0 G4 k0 r8 F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1 s$ w, O9 ^# K9 B0 Z$ g" C' X. i3 A4 J! {# i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_6 w2 U3 I- O. s' M-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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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C2 E: V* k2 P- i5 m3 p1 r/ W& ^$ ?& D
“他说什么?”: X1 q( U, V. y" ?- [* f( o" z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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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 m' H" m( ^* U8 E, T 4 M5 z7 C8 G! ~! D' }5 V$ c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1 v3 r4 z" b8 J8 @9 ?2 l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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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R# ^* I: n) Y- X! C
! k7 F% {% M2 m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5 K! p6 H; w! D+ w4 V# b
- u9 W! c; R: c: p, X! i4 j( }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2 ?8 r2 V$ ^& w" c( n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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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 {3 z+ _& c. a& C( j1 H) Q; b ) }- `9 I4 r8 |7 a$ g3 F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 c2 y ], Z( E/ ?" A& r# Y: X6 [, }9 [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5 m& X }7 P; b7 N % L6 N8 T9 t& {* a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 S5 G6 ` Q% ~2 k. M1 o0 h, L9 p6 ?* |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 K5 v: H% B# M; N/ g. B* {9 C/ G L# G7 j# W- [" i; c
“为什么?”" ^2 r/ Z8 S+ F; i
7 m6 i% X) w" g. s. L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 ]4 o9 x- O8 A$ n4 y- w: h+ o( D g# j. B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 ?! i @: L) s% x4 E
9 a8 P6 _! ?- g3 z) d! T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2 D3 j( u: I2 i* p, P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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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n D, F9 l' ?- m) w) y }0 I( T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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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1 v8 |' f3 ]2 d(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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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5 r' w( e5 }' d$ w, X/ |4 X
5 d; d3 S, O, E9 ?! Z. W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4 \1 c, P) I6 ?1 q1 U; p5 \$ w% n2 K. A# b0 m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9 N: m. W% X) I7 v4 `" ? 3 l7 U: |9 H7 }3 j6 h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4 x0 r: a- n3 e/ J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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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2 b1 g# K4 i0 o* m; o/ d1 l% J4 v2 p) m . n6 n( Q" x' [& `; M" c4 y! ~5 K1 h* ?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a& Q4 S! U) S;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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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e. H9 P7 R. H0 T' l- i
( X. i5 k- E3 W& W, X3 w! S/ b' E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 |+ D9 ?0 C( M7 v0 }- W6 v( F9 C1 X* M6 Q! t+ h& L& \" f% z2 C
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 e. W; @2 X0 N& }4 m - g7 b7 N1 K7 E/ z" ~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9 o3 p5 C. s( y( F8 D
0 N# I; h. E! o7 T; r8 D0 P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 Z1 i) r! b5 `$ j3 D* m) k1 P {9 @3 P! K2 h
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6 D( ?2 i2 ~$ z h, f( U# v% K9 ?* e! V/ m* b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 B- Q& A( ^0 V- Y* H/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