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8 v3 ?0 x/ [' [+ e/ ^# G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0 J. M ]" D9 {; u. b/ ?1 a) ]) T: k1 S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y' M* D! G' Y0 l6 A7 ]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1 @; \( K3 ]6 O8 ?& f; M8 b# y. r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2 Y( t2 O7 P6 G1 k3 R6 K" f7 P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 P$ S' ]9 t/ D$ G. m' b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M/ a& {2 ^' |2 l0 m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7 M& _6 T4 y% M, h( j! W! p3 }9 X# z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1 U& I1 V( [- b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0 E1 M* L1 p% T; @1 [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4 S$ \6 M3 k6 y$ @, u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3 T# I# B" v3 B6 F% i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9 p8 |2 a0 Y+ L. A% l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v7 u& x* C: F2 e3 |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3 E/ O- ?3 C, N! U0 ~$ e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7 k- k; W8 `6 h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A7 e- {! n# e3 q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L+ j; V3 H$ ~0 y8 G9 H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X- {! Q; e( i' _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w2 V9 U2 [# t% R2 \) K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H5 t+ u: \. y# b2 N: R, e/ q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 V) i% C% i1 L5 T8 c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 U, z: v; ]# ?! d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2 o! Z# c5 i J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y1 g8 `6 ?/ w0 W6 N4 G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5 h# O; F* P! r, H7 ~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h L: K) ?$ a r: A* T9 p* f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 ' q/ \) L. l* S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 G7 P, f {4 I. G# o1 o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 ~' \4 ~' W6 b4 D' o8 p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4 Y6 f5 e* |9 J1 @1 W$ M; A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7 b' O! \# m) v3 b7 |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0 C" Q3 U) v4 v) @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 m+ L' z8 x7 N: z 1 E2 C) m4 a: o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7 X1 I4 Y q( X4 `) @+ a. ~! {
5 g& ? o# T6 p: s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7 i7 S. c5 i! @% ^, d 2 n( ~! f9 ^3 B& }/ p5 x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0 C. Z0 e: u) k' x* w1 h
; t5 ^: |4 M; Z/ ~7 j8 T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6 I2 `+ s4 w9 p( c: ^- d& X4 k% C' p( @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0 t d% @$ n/ [: H2 E : k, {* P" }- b- y5 @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7 U/ B' P) _2 V. x9 U 9 l" G/ f9 X0 S2 ], ?( @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B) C" U2 ^: l* z1 G; P! M' \ ' U! `( e7 W4 {( H! i/ x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0 o5 {- R+ u& |* T6 { M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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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l4 r' p5 M! Q: K: G" f3 k: f
" I. i* E' @( G& _5 F1 h# J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 d# d8 M! h5 g9 q) W% K' ?3 `/ j2 m/ ^' Q" r( h
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 r* V! E; x. t5 m" E5 x- c / r) {' Z% u8 {& W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 t. s( X" n3 w m: w" Z ! _* B4 z: S& g X" n, }9 W/ F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6 |% O4 ~ X' _2 `& {3 f - o* ]' g2 S9 N3 u) i5 b 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 H- ]4 D" y# T$ n7 I" `' }6 w8 @ r c& a3 ^) k; _" r0 X0 H$ h9 S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9 V4 I2 s- a1 s. m& o3 D: H% U1 Y% A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0 W N! T: H4 @; Y% ^* N, d9 d. j* J$ g$ W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4 ^, a# ^! s* X: V6 d2 r% W3 y; `) n: E8 _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j }+ c9 Z* @) W5 u5 g
. V$ O4 f9 j9 H+ U" l2 D4 P3 u' k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7 I- n! ~8 y1 |$ [7 D* w. y( ? 2 G4 W9 H5 ]; |( M$ D$ x {5 C 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 D! g' @" U,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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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1 q3 A' N$ E. r4 v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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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 s8 a8 W0 H' z3 {; c2 I8 R# }4 h! R6 M# J! V7 R# r! p. g8 [" [7 x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 ?9 T$ P3 A6 q3 C/ d2 U1 c " Y# P3 r4 ~5 z. x; r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 ^ j3 h( f. e6 l- T' J$ V! _/ b1 m5 x6 G0 [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2 C( }' }6 z3 F1 C0 A: i5 Q- L% ~3 o7 B' x- J, y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 U, E- e&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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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6 e8 o4 H1 C# Q' B$ E' Q-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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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 K4 n4 @9 `2 R) L% V3 {& b7 r8 c: D F. a! I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Z1 |6 {$ y; K* Z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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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 B! P* \8 T5 e3 f+ v' m" }+ H. G
“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0 C* @$ k. s! Y$ q8 Q7 X# k
/ i2 }- ] v( ]. N1 z8 z' C 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 % S' }/ j$ R$ [" H* c& G 4 C9 j! L7 V P0 I/ q9 W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 H: y. V9 f6 l4 A+ @1 A ( N* r# b, ]3 t5 O3 x 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 I G1 Q( q& s1 { S+ t/ j% h; ~% Y8 Q4 R, [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1 D$ C0 D [+ v, L% k |: B, P7 K+ E- t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 @, u3 `( m3 x
6 x4 l1 B) J) h8 f; U% F$ {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q9 ]+ n f) o+ I
/ [5 f, E9 S& J/ Y* N& A 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小。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 9 W& u: S- g& d1 o& M4 }/ U0 a y% C# s# u7 \6 A
也输掉了……一切。 4 ~6 D) I- \2 e x) b5 S8 \2 O ( T1 x! T# S+ w* r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DC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二章 明日话今天 1 M2 e7 ?: ` {0 {5 G9 L2 M2 g# F* i" N0 I( h7 {) i& Z: v
作者:阿梅这把牌彻底的摧毁了我的一切意志。我走出DC,像具行尸走肉般,茫然的踉跄在葡京路大街上。我觉得窒息,窒息到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o% _+ J# l' N3 ~: M9 k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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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大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澳门,像我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输得精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同情、怜悯、叹惜、以及任何诸如此类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不值得他们把专注的眼神从扫把上移开。5 `/ P |% t2 t: }
: M5 o' d/ M6 q4 Q+ { 初夏的凌晨还是很冷的,一阵潮湿且带着盐味的海风从我敞开的领口灌了下去,这让我有些清醒。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但我还是一直走着。是的,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从葡京DC走到海边,也不过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样子。 + V& r' R' `' b; d$ G 6 _- c8 C) ~/ j. p1 ] 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 " \) a. P" G( v& ~& ~* X/ n; r; t % X! b- {/ f; U% ^+ T: y3 p4 R3 J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p0 q5 g$ i: n# o# ~/ d)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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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l$ v' p+ X% y! p2 V
) H9 e- i# u0 Y* K/ I6 K& c “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 " Q/ u( T/ P. e4 s& }5 [& z 5 f' _# ]0 S+ A 我知道她也是香港人。在这一天之前,我和她还同过几次船——我指的是香港到澳门,或者澳门到香港那种每半个小时就发一班的船。事实上,很多鲨鱼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周末才出入于澳门的各家DC,我和绝大多数鲨鱼们都同过船。 # v/ W# J2 n# j# _& g3 e . J5 L) b, n T9 o0 P$ O6 _ 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 M# g8 |/ R8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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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H) t4 s$ j9 K. v3 `! K: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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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0 f& W3 d8 q# Z' Q) F! X
3 ^+ W0 e/ ^( ` 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9 `3 [6 N# R9 b2 V# T6 v# @# U' m9 ]! K; p, Q) N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Y$ y3 f5 T! E4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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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4 j# e6 W/ ]* M, g- T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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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0 p7 j3 B: {- G) t4 G6 ^; c' ]( p
8 L9 M: W$ ` M 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_) @9 h#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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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7 s6 z+ q+ P! f( v8 I* @( O
( W2 t8 h& {4 B& a5 G1 | “随便。”% }& R m7 }( C+ l5 v# [& i
1 S; T% ^2 c7 H0 p& v5 u( Y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 x" ]6 x, X( K$ } * A7 g$ n. O" w) D! S- S5 Y) a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 @/ ^3 \3 J8 e& n" P+ |3 @ / A; k: N7 }8 G, a- F6 ~9 b4 l4 |8 b2 X 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 p5 U k- A$ E5 I : G$ X) k" a% L! p( v8 O9 K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J/ _2 l+ N( J6 |! [9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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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 * o+ H: Q" |: q. M- x6 G. w+ H' m. I& c% N& `: d( Y
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R3 C8 f3 |; A! e) T* o
, E# m4 `! e; }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5 U! A- i K' c4 D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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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稀的金币……”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有些失望,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好了,让我接着说,你的技巧很高,但河牌和技巧无关,在牌桌上,小概率事件确实经常发生,哪怕是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也经常会被河牌击倒……”8 Q, W0 l- m6 t% B- g, b
" o- @: @: V. t. b 我的呼吸已经通畅,而且开口说过话之后,再要说些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烦燥的打断了她的话:“是的,我知道,在我刚开始学着玩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我第一本看完的有关技巧的书,是丹-哈灵顿写的。他在书的第一页里就说过,德州扑克是勇士的游戏,但更是幸运儿的游戏!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使用任何语言和任何肤色的人们,都在不停的击中小概率的河牌,以及被他妈的这小概率的河牌击倒,这种事情每天至少要发生十万起以上,被小概率的河牌扫走的钱每天也至少在一亿美元以上!”- v1 e) u8 o* M8 Y- k
. n5 _ k$ O6 f# F7 m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错,你输了一把牌,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只是输了两万块,晚上你就能从那些鱼儿们身上把这笔钱挣回来,这只是一个周末,你还有下一个周末,下下一个周末,你要赢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 e7 }6 t% {. U! [9 J: _% G7 b
3 p( n, j! H4 P “没有下次了。”我轻轻的说。 ( E+ J4 \% ~, o; u w0 P9 E6 C# ]& x( e g& w2 k$ d. p
“你说什么?”她诧异的问我。. _9 g4 h5 K' A, N* O3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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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有下次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还给阿刀十五万,而现在,我一分也拿不出来。” Q* A( h1 V% z
, Y! a. v9 E' Y- }* l7 f$ H6 P/ Z “十五万……你怎么会想到去跟阿刀借钱?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全澳门最大的吸血鬼!” 1 e5 {! i/ b; o- l ' p0 h+ L5 g. x0 u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门铃响了,她穿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侍应生送来的两份叉烧包。当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接着说下去,“我没有从他那里拿过一分钱,但借据上却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 I1 @3 B* @) G9 _. }7 Q4 J5 a7 g/ g8 f! P6 d2 h. b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 q7 _3 F: u2 t$ d0 b) q, r1 a) s; v* t" A
“好了,不用再说了。”她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现在,让我们来吃早点吧。” * J/ n1 g& s/ u' y/ ~$ [6 @ $ T, q8 o+ }4 t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她很快的吃完了她的那份,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惊讶的事情。 0 l7 F% V& d8 V9 j5 \0 s/ h6 M# J2 N7 p- x6 B& J+ `
她从坤包里掏出一捆钱,一千块一张的港币,用橡皮筋扎好的,我知道这是十万块。然后她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还有她的坤包,这又是一小堆,一千、一百、五十……不同面额的钱被她零乱的扔在床上,她开始一张张整理和收拾,她很认真的抹平每一张钱上的褶皱,然后按面额把它们归类……3 w: N8 }/ m0 q# r) D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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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 @9 _( Y' o3 Q, z1 C3 D7 ` " o: D h" G: E' O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5 _: s) C$ Z6 J4 S* I" b: m7 E + R7 c# Z0 J2 C1 n% x$ @7 w- \' F, N& @1 v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输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当我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人能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回香港的船票。”她一直专注的清点着这些钞票,没有看我,“而你,是唯一一个曾经这样做过的人。” ' Z6 ]+ v4 R& S, z) X) @2 M/ D4 V, A: L4 N
我有这样做过么?我不记得了。我竭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就在杜芳湖点钱的时候,我的思维飘到了从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上)3 A! [6 l8 ~! q3 b6 ^' C
- ~, w7 m* M) Y, |: [! f+ W q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Q. G3 [" u/ }* i5 b: K7 ~; M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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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3 T! X9 M0 ^& X* h# E' U
1 |, X: m! ?4 _* u 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 Q- T( x9 `% E! j* h ; @6 A1 X! m5 w5 v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 b# U% t) A- U4 I! j: _% Y% j$ m. x d. L
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3 h( D+ @, O0 ?'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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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 Z0 s' R+ O- L" x( V & m6 z* Y% _1 i) w- L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v7 ?. u' T: r0 ^& K
* T2 {8 r, V. Q o9 g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H2 R, h) h) _8 c4 H$ r3 P! V
$ Z2 S W! x5 P8 Y4 c( m2 d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6 J* R/ O7 h! _4 l: z3 q&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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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x4 D) a0 y; q/ Y
) H* }/ b& |" O( M' \" s& H* ~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 s4 G) W. ^8 a4 M # d, Y# y9 T' b$ C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c$ p9 m T0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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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R( U# I' A( B }2 f4 d0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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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3 O1 `2 w* ?% h9 ~0 Y* ]/ _- F6 N P! X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7 ~0 W9 `- {- Y1 Y- Z/ N$ T9 U5 C8 i( W+ C; A& z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C! q9 z" K+ r m; J& k5 P! _
& k- [, j6 ?8 H' f5 @! X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8 s% x,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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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 i7 M6 j+ n% |7 i1 k$ [5 w2 ` 3 e4 c3 z6 Y" N! l9 n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1 h1 \, [7 ?, J"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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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9 K0 m$ A' K% K m, e" g8 v) s # N' K+ u! R- m/ e, p% s" K. }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 N0 V& A4 _* a' q7 d" n6 m# a1 B, Z
“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4 z% D* |! E) Z' C" O( f( a, u - b4 @5 D( }9 O7 o |! _4 G! i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 o1 Y# s2 A f"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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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q/ n4 R% M, @5 W" g$ N$ ^0 `# f" R+ C* H, b7 C: l9 Z1 f5 x' U9 e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5 I! C* G, N5 }3 |6 _
( b" |8 ~2 h, P {/ B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 O/ x) K% p I8 j% t+ z 9 L8 }, {% w- w7 b; e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X. m6 S9 |( A% x* [" q
6 ^# \3 z' E$ s/ d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 ( a; g, W$ K2 m. ~- B3 \4 d5 T" P3 {- {! Y/ {4 v
“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9 ~/ K& |: H% P. A6 t; W4 j8 H7 k( V. |) z
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 W/ R4 Y3 s4 y- D& h / O; {5 P' x. m 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开学校,也是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上) 7 z# q( P2 P4 O' M1 _ {& O9 `) |- V+ S& m8 w1 P 作者:阿梅“一万、两万、两万五……三万九千六。”杜芳湖终于点清了她的所有家当,她拍了拍手,“还差一万多点,不过我银行卡里还有些。好了,阿新,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去取钱,然后去还给阿刀。” 3 |" u! j+ H2 w4 |# l: \: B0 E$ |8 }1 a/ V+ n/ l" p5 h
说是取钱,实际上我们不过只是从房间走到一楼的大堂而已。葡京DC可以刷卡换筹码,而在这个世界里,筹码和现金是等值的。6 ^, Q+ q! ?: d C
P& I( p4 f$ _2 W 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 I4 u) J( L+ ~$ D7 L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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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j4 @& t! B- ^; |. h/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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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 r; ]; D; }! D6 q9 N : d8 j& h" G- y0 |: i3 H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3 }7 I" u& I) X2 B.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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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 M9 ?8 q# U+ b* z9 o7 d 2 G6 e- g# X% O3 l+ E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8 E2 i2 n) X1 f3 ?0 {: d 7 z; F7 r' |6 x L; b" N5 j 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w- V6 a F, N ^+ @9 V+ t' @# m
H7 U7 B+ ^- d2 g* b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 X' s' ^0 ` S4 }3 O/ r : C W5 U( K N9 V3 \8 V& O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9 d6 |) m- ^$ R* Y6 n/ e9 N; h' G2 P) D J. a) m B9 {/ Z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e# m( v. T& X) c ]1 r r0 q* d' X* D U# M& I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 6 V/ l6 W2 ?. E9 u , {, ]0 y) g' x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4 Z8 ]7 b* K# S& X0 g c: ~* x
! J" ^& e- D N) B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k6 p% w& G# n4 Z4 I( R: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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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 ]; z# D) h$ t! B! j C ( D' _5 t/ W' \& W' R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 v* n5 K6 p5 A# H9 q0 W; @) b4 h s' Q: c. j' s
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 x/ q! ]% W) _+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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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R# w) }2 `* S(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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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1 a a$ b9 ]0 s)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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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2 P d9 f" c M) f" Z# F
5 c% S8 L J4 o$ y: X; L" p3 H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 w; t( a$ d5 d; e0 O3 A" I; w6 ~3 I1 q0 R3 e9 G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i9 H' Q6 r; V. b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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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P* O; t: c% s; {$ b, S
! k; x. f" Q8 J7 [4 A 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W3 I( w! w/ b5 ^ V5 S
/ [& d8 N% e: X# ^/ u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I/ b# G- T) M7 V; y. N, y
% z0 y. q7 | w8 W! ~0 @ C& n* g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X" S7 H: E- x/ ~$ {
- i5 Y+ L3 S2 j$ ?: G' [ “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 l9 F, q: d% t: y$ m1 [8 p! J( c) z% @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8 {) l L$ D; M0 R& Q+ {$ M5 o2 [8 M% T, R' P, ]/ S, X
“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1 o; z; X4 n& C6 [. H; s;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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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 }$ {- R! N c# o
4 P2 B5 P6 _5 t “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 N+ h' F' y9 M; x' a2 h* n g# q& v5 F* G3 U6 S o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 U0 g" D7 b8 d& y% D) k 5 |, _- E# ?9 H+ s; K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8 e: F/ Z+ l+ ?# Q & Y! V' l: ?4 j$ V4 I% B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 c. e8 @0 h! T; t3 k" f1 P: Y& p ~" I9 K( T; U: H5 }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T4 _ W1 j, _1 `* T6 l6 e
0 i4 P' {9 v. m8 N 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 F* J& Y1 O7 B3 t0 v 9 T1 V/ R! e* r# s/ S6 f- R9 P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 f' Q& \: O0 e8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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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 k; N9 i' K. |9 A + G. t) u7 x; }8 b8 X 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1 h4 C3 H) V. Q, T1 F, n; ~
, s0 e- h2 d5 ]5 X8 u+ b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3 Y) E) p7 W( e5 ^; l6 m( r X+ Q4 K% |$ i1 t- r, P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v' A" \' \& P5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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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b G! m1 q8 Q# s
9 K9 \- ?( @6 @$ \, e, C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 5 |* S- E2 U4 d, n8 Z/ U) x- c# r3 n3 @2 G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 b7 ^8 c' V. g/ U ! [$ V6 S" V/ u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1 z: X3 J o( k% M& 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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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4 d8 v% o0 {1 T W% F5 Y&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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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M( \- L) o" e. A$ [.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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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1 I$ d. V" Q/ y/ N
4 w2 Z5 }8 D; v' t$ f* G 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7 D/ ~# c" f0 e4 n1 w5 _- A % e; O, N- c4 ?' h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6 B0 X6 x' @" V/ D
8 l; P4 S) t0 K/ a' n Y, Y6 G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7 U0 g) m0 N! [( c , k$ o# c' i! d6 d% { “不,我从来不玩。” * `3 R& N6 o1 a8 ^0 {3 e6 a5 h8 b0 a' K: ~( ~
“那你知道Wsop吗?” 4 N4 ], w) y+ ? F1 S$ {$ b0 U! f2 M" O# p1 `4 e, N, [
“知道一些。” 7 l5 _6 j# q8 _# h1 Z$ K8 p0 g$ y6 A- G7 P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 Q4 x3 X! Y2 w. k; 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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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p$ S. g' ^& m/ k+ A$ B
7 U: t: ]4 t& S$ I0 `) ]) T7 u& S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 T# g3 O# d4 m+ d. J' S. k L- p2 f# y2 C7 ~( J8 [ m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I* `0 z5 C" G) _.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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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 e1 Y) ^' |& u1 y) ]2 ^! ~$ e3 ^- p' _! e
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 Y: X1 Q W x, I5 G6 j; \2 R 3 j! v" D V# t( o- M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y- U; [$ o& \) F M, @ 8 {) J& q; B, b3 O3 x$ s( } “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4 L2 i8 E6 b$ c; j( a9 Q 7 [: I' y1 _4 K5 S' w% I7 |% K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3 X% x; y, j1 P6 A$ N; W | c( B# q + U- z: z/ H1 s( R5 W “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 F1 |" I2 M: }: {) S; H$ d! n/ U0 P/ a4 e$ R, C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 }% r. o& `0 R, H7 K $ C6 j% S: i, N, j* A/ e2 e 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0 b6 J7 w1 m$ S) ^2 I" v+ S2 \) V% s3 _* [ ]0 W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 Q$ \, F, W7 t% v+ `$ O/ U. N) ^8 o# J) B0 i- _. x C) z
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d1 S9 X6 Y: z, k" i6 V4 {
7 \& g! v% c# l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s& \% p# I0 \9 \1 ^/ I# p-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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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U5 x, T# M6 W6 i" v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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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 _: a. l$ `0 M' A. i7 i( v5 R0 H 7 }4 ]$ Z4 r, R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4 `* q' O( m3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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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 P7 S. U }% M& _! K
+ d$ u" d! ^( T3 Z) m 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6 H9 k! k4 [" V+ ?* T! d0 x
* w2 I1 Q9 N$ ?% B- t 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0 ?* H+ N4 J/ a1 U, n+ Z) V9 b, T# L" ~" n) M& c! t% o& j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6 l Y9 u) \2 @6 H% c$ T6 s- M % V6 Q) }9 t; L* D6 |- o& Y( K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I* {; l) L& f, x+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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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0 L! S l5 W% e o, [
9 L% o$ V5 {' `7 ~6 T- l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u M8 [9 k*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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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 W9 O. F+ c0 w0 o; r! L, [: F7 G/ C2 c8 T$ t4 q( T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_: L& ^3 K3 Q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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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 | e: i! F8 p, I- s3 Q3 k, m0 N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_4 E* x9 q2 ])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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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s( i) b7 ?' ~4 u/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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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 V: C; R9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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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 {- W7 c$ x( c5 b8 L 0 a/ ~9 E f! _: S! v “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5 ^' ?% ^7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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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 @6 o9 c2 m' D% h7 s5 }; q( @0 q e- O. z% L6 R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 S1 ?8 s/ p7 s/ A: [: j3 i4 X6 T1 x; P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 ?, x. |! }; }2 W+ t8 i2 g5 H" v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E& ]/ K7 X3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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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0 k+ ~# G, w# Y- D* R% S5 a# j! R6 D6 P8 Z$ w# ]
“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c6 D) k& z3 w! z2 ~ 6 |1 O. Y T% b0 R# o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 p0 H* V4 A0 I' X6 P1 l' L) q2 J0 h' p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 ] g6 e" n3 `1 y+ S5 X. p3 @. B9 P& V4 }5 }' ^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G" N/ o% s1 ]0 f+ i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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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l7 d8 f/ I6 B% N+ [/ u, n
/ u$ @6 B' H9 g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P& R' x2 D) e( i) V# Z
0 U+ T I: f0 _# `! P% ]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 B9 |5 z; ^7 X7 D + |% [5 E) n+ h( t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Z/ ^- n! V" Q# [/ ^* T1 L - w* p& d. T6 |( h “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f- t6 B" R! s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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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h0 ?! l3 y3 l(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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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 r! g* J1 @' D4 f 4 Z) o# m4 S3 w4 x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S, \8 q* J; J4 h2 ~& j
\8 O0 Y7 m9 w$ _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g# T+ v# g4 {2 z4 \! m8 Q {) q( ]$ [# L" a: P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 e. h. ] z* c / ?7 M7 j: w+ o/ \% s( R) n- e! _: R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8 {0 F% x ?0 r2 [$ T
" S1 H5 Z6 S1 Z( S" Y( X “当然。你的意思是……”' H* L9 d; @7 B) r# G" L
M6 V) w+ ?3 ~; W. N' f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Z# f. R! S& e8 Y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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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i9 u \. G/ e/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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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e0 t2 ^, T0 _$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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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9 J* \: c' h$ r9 }5 @
/ s1 _- Y9 C. v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 J6 q, U3 C9 }! B 0 _# s" {2 d- ^; H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7 f" }4 V8 b! Y F% J" J# L. r7 d" w* }1 d, Z6 R& |, z0 ]
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2 b: M% O g2 `& j: O ) ?8 c4 P4 f3 B$ x0 o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 " b5 T* L* g% `5 f . L2 e( {8 U1 G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V9 k) Q: P1 i5 C$ N
% L: y% _5 M! j4 {4 I b# ^- u' t 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1 J& m R. W! S2 O2 I9 o8 E3 s 2 z) n. \4 I* n9 E) f( d “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 5 e- i7 x ~# g$ I, e9 p& W V* G) f7 c6 n# a) q7 R, D 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 # x1 H9 z9 {6 u 9 y: }$ O _$ U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 / ~& x) f3 [6 a4 D 3 ]3 P k ^' B 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3 ~' [' n5 u. |+ ?% v8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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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_1 {5 X$ Q9 K5 F$ F- N! _0 H 9 F z' @2 I8 w B, h! \* j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a+ Q w! ?9 R( S- o
8 K& e! ]4 \' K" t; e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6 }; X+ d5 E: c2 ^; z. m8 E
+ p& z9 J) @2 u1 q a7 x 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 F% ~' w0 d& }* d* O9 S I
0 {' j2 M8 d/ x/ A; {+ H% K! W 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 x- ?2 A; `+ l0 z 3 \0 P$ ?2 c2 P2 R 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z$ l* y% x! \, w9 n, d
5 T1 ~& p$ i% S0 `5 o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 ' x0 {1 O! U4 C; l1 D2 R4 Y u/ }4 `0 q3 k* w* \5 f" \7 _
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 ' N. T9 z1 K9 M& i 5 m& _, V7 M4 Y1 _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b3 S4 z5 S. p* x( k1 K7 W
! o& i% M7 e' I& M8 |+ x9 Q 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1 I& z& _6 f% d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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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 ) j0 n/ Z% R6 ^, e9 M" O2 A6 f1 r% H$ }2 w8 V
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_9 U5 }6 k. l; N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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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2 f5 w7 F5 R' N! ~% e5 }/ n. p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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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 I0 w/ f R, v5 K! v8 t" n
% U: D# y1 P" o; ` 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 t; d- w/ x/ F 4 P; l: z4 l5 \. `# i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 y) Q: `4 ?( A2 S) r5 A4 X+ e3 x- O6 O6 \: J: \
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 ! [5 i* e) @, s1 i# V" A + w9 f9 t1 A9 ~8 }5 |6 f- e7 S& t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9 o- t D+ W+ H- {3 X% Z $ z$ d8 m, ^" ~9 ? 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 / v! `/ L, Z+ p% `$ P% i % h& o/ ^0 `, R) x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 J+ {0 ?- L0 l: o/ G 2 t3 b% ? J j6 H9 B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9 K+ ?! r) ?( I) b4 Z
9 Y/ N6 ~' f; M' Z- S “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y5 ^5 R- Z& c
S0 s& E' y; c+ e! g z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P) _) V6 p" S3 S: }. ~
) }- a: _. u7 E: l 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 B; S9 r+ y/ _1 w: u6 m & [ o* s- ?2 T$ x) s “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 S" W9 k: b g, v
+ k$ i+ K, a* |! n “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4 J- v; b& g2 Q7 n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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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c6 W3 z4 I6 i; m3 y( x ?2 c; E: V% ^ q/ S; L
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Z1 e4 M3 l1 k7 c
$ E$ {; A9 w8 |5 ?+ J+ S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 7 C H: I) t3 r1 W# L& s, T 0 M [* B6 o# J6 D5 K' } 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W' V2 o4 |6 H2 G%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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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 + w# {1 m, T( g0 J8 L. s j g ' q1 h W3 i# V0 C" K( R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 4 u" l1 N9 d+ U2 _% e: ? + ]* J1 m0 p' ?* ~6 X, H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4 B2 g- d2 R2 M* O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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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 ( G, D- ]2 f' C: G# g$ A, C( k9 u. K9 Q3 n2 k. b# m; s, j5 b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 Q2 i/ d, E1 P$ ^$ j. n3 S$ O& E2 u 1 K- a+ m8 M; V9 N$ v( f( M) E& {, j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 5 N2 S% E' y1 n+ S+ h! j' G: Q3 h6 w' A6 g9 H
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 : H( Y' Z4 Q y6 {1 r! h0 w! I! @/ t+ f6 l% m6 X) h: ~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3 b* l8 c6 v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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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v. v( ~: w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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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 s6 Z' V; o; R6 z+ y% @5 X: u7 a( G5 |2 s6 c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 `" S+ r b- R
. H0 Z9 W# i' @1 Q$ O0 E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 l/ W6 |6 u
1 @% _" F3 B( T/ d% B* Z H$ M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9 M: L5 `# H( S/ P- Y
7 u+ j. |+ S* B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6 h1 @0 u$ Z0 c ]9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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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无法拒绝。 : H, s/ Z3 z- W. [ 1 G! E8 p/ o4 k) G' ]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I. U) j" W- \! \4 O& G! ^9 p. e0 A
' \& }4 x$ o3 n7 M7 U! n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6 [+ I$ y" L. {/ X1 H
, x1 k) ?, L! L: r+ _, N: O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7 Q9 ]9 b: o4 Y, E: q1 l; }
+ |8 j, @' J' V; Y+ R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 s3 Q7 F6 b+ n! @( W, D) R* Q/ O: E" }6 W2 g9 t+ K3 K- V% ]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4 ]3 j2 k7 E% K5 p9 T1 s+ _ $ J8 X) C$ ] M1 |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M- o6 ^: O+ B$ N! y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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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3 f: f' h8 d8 D8 V) y$ t1 h3 N. v0 y) {% W. k- N5 h# @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G" r5 r$ p: O5 o/ o; {& @% C) J7 c' `6 B6 ]4 V$ C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Z$ p" q5 A+ r4 F9 v2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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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b% c+ V/ z v6 n, {,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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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 T4 H4 z0 T8 X# J- U( ~1 u2 K; Z6 p( P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5 a5 D d( @9 v, j; V/ K $ F0 B" t# ?5 z& z3 n5 A' B 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8 M" u& C9 j( U$ _ ( v4 n& e5 l$ Z- b8 k4 ^' b, @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7 \- Q1 _2 ]$ Q'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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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4 M0 g: N- c$ y7 z) C# G; S2 x) u! y7 E$ j! K- v5 [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R" C G/ J4 n8 U! \* k9 s
{; Q2 O' C4 o4 h! g; ?1 l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 i1 X# D" U s# X9 f8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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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6 g' @1 E" M# g5 z* a8 n
/ s% b( s: N0 t( `; I' Q) a; b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 o' d3 g: T8 O4 H. t* R 5 ~& G8 L% I. A, A “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3 D7 d* C! g7 _9 i8 u! `( e ; Z) z5 [8 j0 w7 q( p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0 r( I! p# |5 I# C 1 j; w) t& ?. t" m0 J; ]. F “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 r0 J2 ]6 G% ~- U, R% |# Z/ G! o' Q, x$ @" ^- [' h" P; ]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 D* t) D9 s6 w 3 R% [1 E! S, a. H* u$ [+ i& N 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 - q' ^ B& [, A7 _ 7 |3 l% a# }0 C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Z4 h- c' K+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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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3 E: M' t! M7 K/ @9 t4 \7 Y# ~; v$ R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5 F6 z: m1 G* H* L: i8 [+ _
2 Z0 R* A) P; j% q7 V! P0 J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 N: a7 d1 D8 B, ~; d* P: U4 t8 v5 U6 I, \$ b" v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6 T" d h9 H9 L/ d' y4 `4 k! f: l; ]5 j: H1 p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 V6 W7 z* B9 }7 b. q/ O6 J7 e5 u% Q; m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 W# ~: i% A& p k1 w) K' }: s# ?; L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4 v3 |$ H# o- }; L, L( `9 g
- p* B2 p& d6 b/ w 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T+ q6 n' J1 O \6 S# e2 k
: e( Z& ?8 O: \3 I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L" A3 H3 }6 H8 ?. d- e( V5 ]/ `+ O6 f2 |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3 w' J) E, J8 g. [/ l( Z
$ s, F# ]9 {) A/ \7 k4 n6 G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A0 b& W7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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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b9 A0 X: b0 i7 r/ W% N
6 K. Q. \1 l+ x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 D3 R6 N$ X0 ~8 O4 c, g. F $ O0 `8 ]- n% s0 [4 R( ^3 r! g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0 d* f8 N0 ^, |; L# J + u) y; U/ e, ?& |. d: R$ f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 W# H& I4 ] M/ w( N2 p; F! T( c( d: ]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b5 p; i/ _3 j" U
7 j1 W7 ^! V( a V# {! u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u9 |& i ^8 D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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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0 m$ r: i8 u, S, W7 o8 u. m3 W2 S3 s; o1 V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8 b; H' c5 X' l2 D" a# S5 X9 Y( W6 n% M; ^$ C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8 b" U! k#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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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D1 f, @: @- M+ I* R6 `4 }*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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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6 Q* l, D9 T/ g/ a( O7 P/ C/ u! ~: y, y% K# p: c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3 |7 I$ j! d1 B- o, t& @$ ]0 ~* c) X/ d- w) j& r; M, Y* J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 o& z" B9 l2 O: V6 o: o( o% d1 O1 r/ _ L% f! L) a6 K
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 ^: G9 d i; g4 m5 f4 N2 |, G8 D
- |& P$ z+ z' s$ l/ N “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 K' }% X8 s a- t+ s3 ] s
+ t& s; W9 q- _ I* c 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 0 O' n) t. Y. I. N5 O+ a4 f: U4 l* l" m3 Z \. S
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W6 V- J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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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U: d! R- m* W4 v! E
- }& V: s( l- M* w; K/ z1 Z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7 S2 h3 V% T3 }4 H0 _' A5 q
5 j/ G3 _! ^+ c! S “有什么事吗?” G5 |0 i* M* g0 c& } / i5 h. m$ I* j( M" l6 x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9 Z* C8 v+ h1 c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 , P: t- B/ F( z; y$ w7 Z( _# c - v1 z# S. R2 E: m. p* L1 `% i 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 w: E, f9 u; h& D; o) @* O F1 g8 X2 f) \& ]; z& C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8 D7 @/ y" Z# C& t! f 1 r/ D( d: x3 K; R8 s! M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 R6 w9 I. \) V/ P# u3 t' g+ ]+ i. }5 t b+ i" [
“你等我一下。” w2 Y) Y( a. h; [" V)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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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8 p8 G5 f% \" ~$ @ f0 [; B; @9 Q
$ R/ i& k) \5 x" f “好的,邓少。” ' V" a: Y/ o2 m2 T8 c5 G- Y: x6 q. a
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H. n( z2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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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 : T1 Z' T/ H# s- i, e- R# O- `7 @% S# ]; ]$ A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0 A: ^: e' v+ ?& v + H o3 `. E0 G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R3 S* i0 J5 S2 U
: W$ G, e ~* u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 2 G" g' C* d+ x! F8 t+ N- X, ~) I 4 p0 J3 I! t! p/ E* U) V “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5 [0 \+ ^0 J4 }% t
0 w: Y) d$ p* _' L 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 @* X8 N5 D+ S+ {3 D8 O6 t2 z2 v. f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 }9 [: O' `- a" Y0 E
5 D5 o) g. g* |8 H$ u4 ]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5 B# e0 W1 X/ I' Z+ b9 _" h
7 x0 }( u# j. J& W$ @: x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g2 x* Z8 _6 z8 {3 W
" v* Z8 h! T: T& J {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2 \" k1 V9 _7 k0 G/ E6 ~8 h0 i( q- C% k8 f' {6 \3 Z/ Q- }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 8 S; i8 ?6 `7 B& j7 u. t 4 y) A( c5 U3 A# _5 M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 O9 s& H. t& c6 S) C! Q. n. Z8 V* @8 Y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 j/ `3 T4 i2 [ ?5 [8 G7 \" ^) d9 ]5 b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3 m$ v' Z/ J6 K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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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 O1 F$ G. P/ L; S7 W% q. ^- x; h) p5 O% g: M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0 ?7 ~% N: z4 q0 ?4 S) a+ e& |/ J3 P9 ~/ j- B/ h" D/ z
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7 I2 X* Q8 b! s* l$ S; M1 @ ' Y$ D$ Q y3 K$ P% M, | 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 o/ ^7 z# A- O: w6 i O 0 E& u0 {9 p- Z+ ?6 g “当然了。”, R3 C& F6 y. D/ e. G3 Z
0 ]3 Z* Y" @- p7 ^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g! s5 m, y; L- o
, o @2 V0 X; j* q5 R/ K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S8 Y4 \8 s- m6 b " ~4 J% {% P' v9 ^" z& }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4 }! y7 i7 p# e1 e% S; r' a1 Y) a0 J; m8 ]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l3 Z% O7 P, O
9 ^, a* x- Q0 F2 u8 P! L& [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c% l+ F0 o# F. I' g
; i( Y; i3 L5 c# _7 C* ?0 w W0 S0 ?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 }: @5 ^; ? Q8 v1 ?9 y# y6 p. K5 n1 w" a5 {+ Y2 D8 @" w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2 I X: c) @+ m& N- U/ B$ h) M% k- G7 a" H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 C0 M3 K4 X. O' x0 w. f: f8 Q8 S7 v" o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U) U. \7 U% Q! F! S5 g- l1 C$ w, f% K* ~2 b0 e D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 N3 U% O4 P) }" C% X9 x
) n1 `0 B: I7 B- K! u) W' a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p2 u; W$ j: k/ M7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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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9 I/ M. O2 R$ v& B" z % ~4 x* e. t# M8 C4 H# i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D& R6 }0 q, a9 G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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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 l* W9 j8 m, d9 w * H: Y. ]6 P3 S1 c$ ^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 e G6 W6 B' s
2 E( [& y% ?% g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8 V( v+ U4 k5 M: g1 r8 F% d9 ~6 d
) J2 d' W. ^) a2 U7 y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1 R- v% @8 o1 O: S+ k'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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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R; n9 P$ p.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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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 d* Q) t$ x1 g; }& w) a8 z- c0 h" ~! h& S& b1 O. v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 _9 x$ e, z6 x& c* H3 {% I: ]- e8 R8 U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i7 Z3 U6 Z; E4 t
; R' w( O1 ]% f1 B, c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I/ J S! ]6 y# h- n# d) T/ ]
, b, R7 @- s' R0 s" y: R; p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O* Q; D1 N5 w" P1 w1 y% r9 V2 [4 |4 k, b8 t+ C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 p2 y* B% p; N# C! d4 Z, ~ O @9 m: k- y1 K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 ]& O* ~8 L8 A/ W2 J+ b3 E1 ?5 ^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9 Z. p0 v" ^8 w) Z : l V7 T: d* s2 W1 H3 q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k9 J4 |# D# q" D' [6 y+ c0 Q
# f; ~1 S7 @& g. X/ C* d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R% _% i$ L8 f7 {$ r6 E% [0 |2 \- x* |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W p m \6 a/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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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 T, R5 v B0 E4 s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 e( ~( l5 d) M/ F# J1 Q$ I: B8 \0 i" M8 b( l& f: H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i6 `( y5 |2 P) J/ `5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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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P8 y1 {$ u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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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q8 @' K' a8 r% P7 Z*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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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 A( g. S# z3 R7 C& e & i/ A9 w( ?# c7 O5 h 那是一对真正的A。8 `9 _) g" t$ L)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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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 a6 d' f; A8 N# E% g" N
5 H) c: @0 l9 X' |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l1 i' r/ W* J2 r T8 l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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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4 ^0 ~. I3 d& X 3 z+ Q+ _( Z2 h, n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6 V: Y& y5 B3 C+ P+ ~7 ~- {" E- [5 z7 y6 U! c& l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 S* S4 z3 [, K. a, y* u8 [7 m V) U7 o8 j, E/ @$ L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d) |: [5 T: }! d1 l* n9 a `+ M' R0 q9 L, Q% ?) H3 ?) h1 _0 W8 e! y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 M7 a& Q! Q$ s& z
. A4 R7 ]; u3 M# |" B$ z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 l( q! l8 [9 X7 W. C/ v8 a. q4 [$ U1 x7 u! t4 M. a- J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 P( c+ w( Q$ M6 q 6 S) D' R; i5 Z- S/ o* ]! y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 e* T6 g4 [! z7 M# s ) z7 l: _5 A! j! P" A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u" K8 @8 o0 ~/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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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O. g9 W& @1 J/ _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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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l" Z6 Z% ?) q* t' D% Q) G& l, _2 q' S" f) }3 J+ K2 v: k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3 C# t; F/ p1 x% {7 Z2 @5 L
' I ?' O2 p, |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9 F9 L/ j9 U1 b
: y. s0 w: v) Y+ E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4 g! u) i' F; Q4 L6 p
: _0 K- L/ j# ]' {" U3 E( h% J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 n' n7 q! }/ ~ 6 \; S. e5 {# M8 v9 j. O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 `8 j2 j+ U0 _ o( I/ o# B. k/ U# V/ w( w: \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q. X6 s, k" O2 U; i2 S. R + M2 m: F( H$ Z9 i W3 b- C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 M, f, j! R! H; b/ _1 g 2 l# e( y7 V1 Z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 ^$ f+ w Q$ g8 {% X( p3 |" _0 d9 T4 g ( D7 V. H5 Y2 Z- [/ Z0 g* p: Z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 u1 L" o% e: {( ` ! Z* J, r/ l' R t7 Y7 x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j, I1 Z/ g- g#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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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 y* D- V0 T# h7 M& R1 H' ~' L" }) E1 m7 P+ e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 I9 R b; Q3 q/ W$ i. t9 U& B% K- i }1 `& Y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0 V% F) U- p3 H: m& c( m( [/ V) n. ^
: P8 Y: R0 f* }% c7 I+ S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R3 |* v6 {% S( n! {8 J6 @5 j' a0 t2 h% a& {8 ~ T. @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8 k% E) v' @' j- f/ \. O ! W+ W2 b/ F7 A* t _+ e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5 t2 l+ b9 h
! P/ L9 x) O- J$ ]+ L6 r- a8 k “是的,我也一样。” + L: v& @4 G2 U 5 V8 ^+ P7 H( ~1 p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Q! R8 @. E! F5 H!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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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3 t: z$ u2 L% A0 c: N8 F6 D
" |) G8 M0 N* f1 I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2 k4 x0 H! x- Q ' ^. r9 A( t' V# h1 E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7 \- i; p- k3 v& h* \: U7 Q2 Q2 K0 a( j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y2 k# g/ C8 f& x2 p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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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J- E R( }6 u7 ?
6 E- y) E S, W1 R! l+ m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9 j% H( ?; c9 O- j4 M& i. I, @0 K' } g% V. T1 I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a: K9 u2 c# Z# @7 Y% G8 p" V! K1 K% G+ ^2 z# t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q* V# V: G$ N: b/ G
9 P2 g4 c4 F1 ]$ D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c( [+ v4 A/ l
( J7 y' U4 A# l- w1 T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4 S% J7 h5 g! y; R6 L+ N ?& w( N9 K1 M% [1 N$ H. g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 l% c9 l7 V: I( }) L# d. u 7 @! |& o# o& i' Q/ @ V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0 x8 ?, i' q) [9 x( \4 {0 f
% ~9 a+ z) n+ m4 h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 \9 ?% g$ w$ c8 N# r& n
7 x" m' |2 ?; Y! ^, t# x# s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 J+ F! R5 N1 g$ G3 @( N6 C) N5 b' a0 R3 ]6 @% u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n6 J! Z a) R6 b9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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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G( z% W9 s8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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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 y, v$ c9 }+ K. Q % w" @( k2 m- x( A m/ O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 Y7 i# g" ~! f, O- e ) u0 Z$ e. z7 M) B8 p/ u: z2 K$ e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 X5 d4 G. x* m9 V $ s% u4 M3 R8 S( d, I3 F0 l5 `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 N3 x2 E: h# ?( N1 _' W 7 p& V- i: V- q4 A; }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4 O6 Y. ]0 c! R9 ~; W ) E$ m5 a( J; R- v* [3 {( n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2 B) n/ W; ]7 d# W" ]! T/ f f3 ]1 y3 A6 `! p- }$ U( e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3 F1 T+ @" A8 E T0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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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 s+ ]- K; I1 h) L; ^1 }# c6 N; R0 i9 o2 Z5 J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S$ W" C: h- X$ H1 d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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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 M% U/ Z% U) x a8 T" T: F | C9 i6 I5 K* {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o0 z# v! c+ {" d
" P: O" Q. P b% |$ t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x7 n0 H* p4 s7 E2 `% R2 m & ?$ T) [+ K! @& t. b2 I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 U8 H6 X5 Q$ @2 F) J1 C% Q" c h+ n# S8 ^6 m1 a* t& f E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D: G3 n3 \/ P1 H0 @3 I' o* Z!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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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 P& Q; @- L( p" G( N3 `& \- K$ u1 T2 Y3 n; o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 |* L# m( r& D2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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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m' ^1 ]& C3 w4 G" d
* w6 L( S! x/ o( Y+ l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 `: m$ C9 g7 G+ F( h ( x5 o8 F9 F& Z4 e$ c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7 a: h- b- G+ t5 G% I
% e) B+ y3 j, N! y8 ~! g6 a" S% `) [2 u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7 `' p a; s0 @8 c)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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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8 A' g: U/ u0 u( @: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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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K8 [# U) p- o: O' |2 @9 [5 Z5 Q- x6 ^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0 t) K( A8 n3 e( [. }! n3 j. {* O ; M$ s: Y% {1 ?2 `' O9 g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9 w. q2 G/ `8 v& R
4 J& }, O' z8 K8 o. q9 k3 Q/ t, ^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 t) Q0 q( \) e% k&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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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 H7 j8 `/ W9 j4 ~& v2 I! C# f5 e8 \; R5 U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I- b- i9 N7 F8 J: |/ D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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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d+ C! _# E/ m0 R2 m: `: j.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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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a) X- @# E5 s+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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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 t5 R6 o2 E) w7 Q9 v
. U: J, [7 _; I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 v. d( M* d* M& e; {( X9 ~- N# j% n8 R* p9 a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4 e* ?5 J*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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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j& j9 c: R n5 V' C
2 }4 F/ g" D' h$ S7 k( }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 e5 F l( C2 I8 `6 p0 x: Y& T; w1 ^$ h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0 q4 W p. B3 l, a$ D, M4 V/ X6 N" j; D4 i; I" r4 v* x5 v+ u3 o3 e* _% K
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 a) u5 k; q- U' e" y& C8 t% ^& j7 `- Z1 F! R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W$ }" g \2 i4 ^0 r' E# z
1 \: L, Y9 w. y l6 P2 G$ O; m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_: F& K&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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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1 n# f6 z0 b* o1 M* l + j% T- \, x4 n" q4 e. s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 E# f5 K# A1 N& F; K, Z- B7 s3 p+ M3 w8 ?5 v4 u* i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V$ s- q3 j4 r# |6 j
) h; [4 e+ t, z0 q% p7 v& S( E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4 u x3 P8 P$ W5 g. [/ n5 B" d8 L1 A3 z9 q4 o% d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k0 S4 r* P2 W$ Q( s
/ Q6 ] a, g d; a) d) G “不,你听我说……”' ^ S7 W+ x k5 ^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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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E$ }/ ~$ z. q+ n* V. h1 F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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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 y3 } C1 {6 O( T4 K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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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2 a2 l( `% A# a7 t. o) A$ I3 ? |" _5 r5 X% ?4 i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T) V; k# ]/ f- V: y
8 h" V6 x, g% v; l 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5 d5 f' U8 O: |$ @0 c( x4 [6 y & V6 v: C. h/ D1 j; t% Z/ z* c' t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2 }9 C" E$ Z. A! s/ @) L
( i" w+ |- S2 B( D “你疯了吗?”4 T1 r3 [3 c- N/ T4 H
1 }* l9 \4 Y: ~6 X# l8 r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_8 t) G& n" u4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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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w6 s# ]9 o* F, O1 F- |0 b % @+ M+ `9 e( d; @9 c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 U0 j1 V3 e( c& H7 ] 4 M6 d" k- q$ n& g+ R 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c1 u" s6 w# P, v; z2 X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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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T ~8 h9 D& z. s4 P& \ I- l" c; [
: S$ Y4 D3 j% i0 B+ w7 Q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 K7 D( Z- P6 V, ~$ E 6 e: O* h7 z n8 }, U% ~4 Y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 C6 B3 p* \, J) g$ O* J 1 C* t' r1 ?4 P0 z 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Z1 W3 t/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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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 ^+ d/ `# ^& D" c$ O1 v 3 w0 `8 n$ X% E% W+ b+ t1 ]: I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5 O" T' ]( B( ^* o1 p: J3 l , p9 J' k1 K: f6 T/ v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u# V: w9 t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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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 k8 w& J6 a2 K. B& J0 O1 \! |! I, O+ X( O' n+ s0 l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 j2 d) b# p! _! n3 T
( H' v6 \6 d& A' a Z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 r+ E1 t. ?: q4 [; U! L# j/ F, w9 X/ M/ u3 a& |; u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3 D" M p7 B ?4 Z F; y
& }: w/ n+ F' j n- P& Q8 _5 \! G “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 ?! i {# F! c8 a \+ R' G- X3 b6 E4 n0 b% ^$ p3 I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 O7 O- b, O+ f2 e; Q6 V! V* `9 v+ c! V! E3 r! G$ r0 S8 ]
“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y3 T8 O" B# U) o'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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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 2 ?3 F+ u2 V/ U. ^4 a 0 _2 D3 x. O) R9 ` “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 `: a+ y* X: f0 t, D7 \8 g3 L0 j; X" o, k/ w( I3 M7 b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 8 V* p% y3 p0 P: {: H7 I- r4 k( V# o- H3 u m" B& {$ I& Q* n' ]/ O
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 R3 C1 ~5 o'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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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b' ?+ {% m& F
" q( I2 J' |. M' P. N/ o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4 _9 F- Y& D: Y1 f7 ^ 3 e% K+ w) U% N" L* l* }; l 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1 n- a: Z% n) O" n
0 y5 h+ U5 l1 {$ I: `0 \ 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 / o1 s5 ^2 G V( T! o) Y4 t/ Y1 U' _8 {
“为什么?” 6 c& {% B/ o7 ?+ E6 q8 u* A # T0 a. Z- L( x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0 M _! D0 Y) a% s) O& _) p; I
9 c' m% |3 X8 n/ d" Y( {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1 N; W: [+ ?3 u/ @5 i( r* d * A# ^0 u u( P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o j8 d% I! g2 B& |) g
$ e& \* n I2 v2 [, A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 N# |9 u2 i( s! |/ A. G 7 [# q/ |8 z2 U1 t8 l. b “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 6 q- C( e9 P5 q; `6 s0 ` % b M% D9 ~' ? O. V( h) F “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l u; }& @5 g$ C1 \1 Q4 _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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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K) L0 E4 q8 ^.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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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6 ]8 D: S7 f/ a# f. _4 b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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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I0 q. s t) o0 C. O4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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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 x4 o! b& ?* S9 c H. ]' L% s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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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 f: Y: V9 d+ x$ ], q4 _- L3 b$ k' M( C4 p1 y! g" o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J! ?; r& n7 w* ], f# k1 T
, o8 u) P3 i- {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C2 P' g. m' i& h: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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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A) ^7 J8 j+ r7 p& C- j) Z9 H: X7 n6 P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o1 k1 O; q( `% [$ v4 c" c3 y$ X' S$ `; J8 ]5 f! K# ?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 ; |, \2 d( g6 J! e% W# }4 P4 l 1 c& L7 g3 }. u% j 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 j! p& |/ Z8 _4 [. [) L0 r$ M! f' p. M7 `: E4 P7 d
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1 f" m: a. O+ n5 i0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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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 ; g7 C3 n/ l2 F$ r4 h H' B/ W 9 c* D7 \) C2 F$ _$ B; g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 p1 o5 _3 g# A, P I' w2 o1 k: } \
“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p! J( K2 H2 D/ X
; e+ ~& h; r1 E I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 T8 Y2 k, f; a7 t; f u # }. U+ [/ |$ [( K9 H2 ?2 B7 p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0 S! F+ r& o. ]7 J0 D4 ^, M0 p' S( o, d* C5 J# X0 ]5 e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 - a, l: n+ @2 w" K( N7 x 1 I( K* {5 O5 }. K; |' f5 s+ _ 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 f" d" e* X2 `- h; U9 }# x O" x' i$ R& @2 w- c#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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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l2 M* V( r& R% ]6 W2 K7 [; z
% x! ?8 f5 J4 o# d) I4 l+ i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2 y8 w& E3 K- 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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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 t; n; z) T1 P8 `: M, ^) U, P: j+ K& Y1 Y0 G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2 _# _* Q6 z2 H9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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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7 w$ E* R( f% \' V. D# S n9 i4 z
6 E, m1 V- [! x N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t+ _/ ~ ]3 O$ U, K$ m, {
0 d z! I& U; H b' z4 x: V( C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6 W, A2 T; R' z( p9 A
& [! S; Z( L; n* p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 P$ k& T7 A1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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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e$ S6 Q.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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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 j* j, S, n4 B) q4 V/ h2 H, W# O: @. {6 o) B; G. B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9 n0 A7 E2 m9 {, j: X9 Y& h( ~, p) p$ Y0 a) T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 k5 L& T, O. { E5 x p$ @5 D* k* L 7 S6 _' L2 ^- o) J) z! [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 G) w# v. A; O+ [& [# x5 Y 9 v5 A& H0 Q6 x% Y “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W: K# o.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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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 u- d7 o6 a' [! ?. R$ B7 s " O$ G$ X0 S1 b- m" e( p0 u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3 ?4 c& f& z1 |
9 A! y- p# t& W 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 Y3 \4 i$ V& }) W5 I8 b6 L& W ^% S, [
“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 N$ J7 ~4 C; C2 g
2 {" j7 i' ^& F9 I/ \$ r7 h/ Z “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9 k; C% D3 a3 l1 D) K" `9 k3 c. _7 Y9 J' u% b% N. @
“歌德。” 2 u; `. a9 P6 }- K9 B* i , X* T# W6 @. s3 V. E 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 D$ x3 P+ W0 N$ P" Z8 Q! x# U2 p' z7 @( g! U0 K3 p% d# \& {6 A: ~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4 q" Q& d( G3 ?* L. |# f$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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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0 W% b; g5 H. H/ W+ k; o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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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 8 T& K+ h3 b8 v+ j0 M Y6 u1 Z1 N ) U) k2 f7 t# ]5 I* A/ G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 9 p$ h. F- ?! v1 m4 g) U& m5 @+ ~2 v+ \6 Y+ f
“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的。”姨父一直看着我,他继续用那支金笔敲击桌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照做、或者拒绝。” 9 R, D9 o% _0 w) l4 I A! W3 b4 X" @- `! F' j% o
“我拒绝……哦,姨父,我不是……只是……” 1 L7 e: f4 r% d# Q& i [: R( d# k) y& a# O2 I8 a
姨父站起身来,并且按住我挥舞着的手臂,止住了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他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好一杯温水,并且看着我一口喝了下去。0 A! D/ t2 ~8 Q( A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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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三十年前我父亲和我正式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没什么不同。我觉得,我应该把当年父亲教育自己的话复述给你听——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所以,你一定要学会镇定。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 8 t+ n' X2 r: l+ N. S* K3 }0 f* o; o/ u* \' o0 Z3 o
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1 I( {# ?% X" U9 N! n
3 `# s1 i _/ c T* _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3 e8 Q! c!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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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 A# z& V4 a# x# a p6 T! Y8 k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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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p7 h7 N) W$ X0 F# k% s
% E/ b" B' @6 k- z* U( I “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特意去了孤儿院和学校,调查过杨永莲这个人。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姨父,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c5 f# d! ]: E: W*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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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能理解。”7 t$ [( J+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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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姨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眼光令我非常失望。我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尤其是对一个年轻人说他恋人的坏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我的这番话对我记恨很久……”& R2 V6 ?' p3 B. a
" v$ X$ m# a; G5 n. Q8 d6 Z3 }& P: y 我不知道姨父将会说出什么关于阿莲的坏话——但我知道,他绝不会撒谎骗我。虽然姨父刚刚对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但我做不到,我紧张的等待着,就像罪人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下) 7 r9 Z+ O! u1 s4 J : {( P4 x% q c( `+ A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8 N2 P. _ r, Y8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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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o; }! q% w& O6 {; F
4 f. w# y x6 d0 D “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9 {* S6 {7 ? c / \+ O0 K& C8 T6 g) R- d- s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 Q" A8 o. I. D ) [. V0 R2 I. |" D* `8 U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z3 t0 }- J% P1 q, l7 x) q5 E" Q; C
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 a8 `2 M! H- k" e& J: J& k" I% I- G+ A8 f6 g4 e0 l/ D* R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m5 q& j W# |: f3 p# ]
" E: O- K8 M5 I$ H6 C, F; g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 1 g6 [" ^/ y. U9 G! {9 E. o ( [- ~5 Y! H$ B 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 L. G+ P; t% M- L
8 I8 W/ z; D9 j 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d1 F/ ~ Y( z0 b"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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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s/ Q- @ Q; [6 J7 i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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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g9 u- x" O* n \: c; J# O% D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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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 ) @4 m2 ~. _: [3 ? 2 ~( o% v4 N6 i s( C' j “是的……”; z" l3 ?4 B: i" b. l
* q! G6 `3 K+ H5 K “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 , g, s6 ]- g7 [8 c- ^: x D$ c% \% I% M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O% p3 f* P% C5 ?0 ?
7 N: T0 C/ f: j* R3 F8 o3 p 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w& g8 s. n9 y7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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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M$ g9 j$ T$ q1 f2 y( k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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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4 u \$ D% P' q% |! D% D: x+ Z
% q3 K2 g- b* H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6 ^$ o8 X5 R# e j! {0 E$ T , Z. N# g& s% j6 Q; U “是的,姨父。” 0 J' N' p% {3 Q* B0 `, k3 g + r5 ^3 O! Q+ @1 B* r “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R8 f. ]%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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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Y$ d1 k1 _ a; m,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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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 4 I7 z1 D! X/ m/ |) B5 C; D, y" |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5 W( k |- R1 q0 h1 I#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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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0 B* W! M# V- m! y! y
! i" l- ~9 \, H4 c' x2 p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 D3 g! D& \) K' p ~ y% N; |6 l6 }# r0 A5 {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 l+ s. _3 w- t/ K 5 I5 y1 t( R: q, Y “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9 f" Y, X4 | x( c$ c
: q) w& p9 w7 k! t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5 T$ p' f, M5 {% k . }0 d; x5 b/ e4 [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8 r1 H v, n, 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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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A) U# g* l0 Y8 m8 I
/ ? n/ C* H& l! l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J+ j. l8 C& |3 @- h+ V
# a" I3 W9 ~; Z8 D& {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6 F2 [$ u3 i" ] s- e+ f' J/ a" r' P% |: o8 P% e
“跟注。” $ h/ n+ W0 Y! d: D1 R% G; x/ t1 D- n% i0 I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6 u) m! Q" J( _. {;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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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4 K- S0 E, N7 m. [0 c' e
7 b6 a$ D+ w# m" d6 A3 l( T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8 a) |4 w2 o8 n+ S: _& V' E7 v: p$ ? n. ?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M; z' R) v. P7 j( j+ j$ g7 H
" H2 K% q/ t0 f% f5 q9 b7 u! G 方块J、方块2。: e4 c( I0 }" E8 N' O/ p% T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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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4、草花5。/ c+ W) }: U, `+ U( k: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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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0 I* w p& r. I$ D: g # s( C9 ~& O4 X/ B/ g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L' f+ B }4 V# g* L9 J8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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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5 c3 I" i5 `) q, T; v1 p . m6 W2 E/ C7 K0 M5 x+ v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w$ h% Z8 S1 w6 }8 o) p
( h6 z. {4 V7 i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8 h5 {7 ^. K5 n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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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v. W" e" f6 }: {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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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 s! y, d% s/ h. i5 w"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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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9 U& ?( B/ b 6 c" ~* [# Z& x# W1 e t/ K8 A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 p5 o3 a' G' I Q3 ]0 S' R% M( f5 P9 w9 u; \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7 ~( [: v4 l) R, G
, e) R [+ W) K* `: M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 x c0 J5 o1 L $ t% x! p: Y; {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l7 ]2 p+ @5 e Q,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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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S% D# y2 z5 z5 \" V
& ]5 J( q9 W; M2 r1 _1 x: L5 k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6 B) B+ f( d0 I9 O! k# s" c! d3 B/ _+ f1 v$ n W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1 Y2 q: h) Z1 J" l9 l( k* m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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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B0 a% Z+ {1 U4 ^! M
: x8 A& L3 E; N& B& G x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 U l+ \( z/ p3 E5 d/ J 6 S& H5 a# y: e% n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a- P% D: `' Z0 A4 W# T, e7 }$ i$ }$ A
; H" H$ `$ S& C: X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 r; X9 `9 L+ Z' o) I ( s3 @3 C) Z- T' l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1 G3 ^: I1 S5 b+ b3 g- a4 }8 t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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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h+ D' z+ O; T* B+ Y$ \2 S
7 o X1 n$ d4 K0 L" A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 i; r0 f' q4 C-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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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 D3 V/ O: v) ~5 a4 u) s% ^8 u; G* ~: B* B+ q- b8 \! o- \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3 I- L6 i3 Q'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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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 ]# i" O& {# m# t& E7 B' Z4 ~: S3 j! U! S9 q$ U" i% s: l/ q% D' N u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q1 {, O* t( u' X(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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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 ]! i8 I4 `: h+ V' M ; j7 P& l. L. |. C+ s$ d, n* p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 v% M4 p3 m( \% A , n" m/ t$ @% b6 Y+ \7 q5 R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 L* Q( a# L# u+ r/ T/ x. q4 Y2 }0 M6 E% Z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9 ~" K% T* Y! X- v; z + s) U; ~% W& }0 ]8 M3 u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 v% Z/ q5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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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Q2 h; }$ B; _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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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8 I( ]3 W k7 U4 k) |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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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 \# L+ ~: B' \: [) t / E2 d" Q# [' M" O; M' w/ L+ X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3 y" _2 N' U( C l7 O$ [4 @* _) }: {9 K) `) G8 ^/ l1 f. X& [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B9 B$ u u/ {/ M5 L
* } S' r, E S) w ?6 D8 {2 n0 v. ~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a# h- A( h, D9 y7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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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6 Y; w& T; _. _" Y: a+ c# L V5 G* W' D; |# e8 |* R
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 W+ s: O9 z" p( p' e9 W6 a; l) m" d5 x% C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4 H" h+ o: q8 y 3 e" M: i9 {0 w8 d6 q1 g- y1 e5 L 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 x$ U1 G; \; T. c6 y6 Y ( l1 m8 m+ m4 j: J* v2 t% M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 y7 Y A) ]% I0 }3 R, {* n/ |' n/ P4 u/ ]
“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 A, V5 E8 _, N6 h8 S; t ; ]4 @1 |6 l* c/ ^ “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6 a c- f0 O! Z2 g* C# _, V2 c
0 f, R7 o" K8 f2 f5 R “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H8 U3 M9 V6 V9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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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a& Y' J# C' v4 B#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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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all。” * y6 v0 z" [+ b2 ~7 @8 s. l ! e( ?' m8 B3 ~" s: d “阿……墙?”$ r* _7 z; ^+ O2 E6 ~! G7 o
7 `! f% J4 [8 @2 A/ n) O( w 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 C% w+ ^, d9 L1 d w$ m.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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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 C8 b7 v: f! V6 t5 X( L ' d+ t% R2 P' u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I, _1 u$ c4 y3 b: _
+ l3 ~& k' s( T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 ]4 @7 ]5 x8 q8 G1 [& g - C: ~* a9 y' }1 D- L “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6 U8 ? E X+ b2 i- ^+ q/ i0 C
3 {! \$ c# r. X% H, \6 d1 Z; x, y “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 v- Y4 s( t( n, i& M, v
: u1 f% \" Y7 E7 b- Y; A 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5 Y' l, ]/ C3 R! v1 Y
, [& a. V" ~- B3 t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1 ^# o- \5 m& f9 y 5 Q8 `6 l% D: } “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 & v' h# q+ ]8 S. I0 Q 7 X T4 e( F: s" W. r “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 ^/ E0 s1 l. z x8 ~& l+ ^
( t6 c. y3 A1 V6 q# c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7 S4 R; Y6 r$ i z1 X0 r( [8 H5 u! z; f0 w" `4 {% Q' G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1 s# ~# y' m( Q4 s
( D/ J& B) `* a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1 n/ L# e* O'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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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9 b2 y8 t5 a) E' n$ |9 p' }
/ b( h& N( s% k; b7 s0 b- u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 6 |# f- j3 P- p* u# }' ^6 F- a9 U; L) P/ f5 b* J2 x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 Q5 y4 C; f5 `1 t+ _( ~' \) E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5 b- c' i/ h) L& [' N; p) p$ C0 A ! d/ m: Q) d: W. S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1 r. |0 d: o6 t, s4 q1 ]9 m( [
Q A; y* y6 [( {3 k3 M) Q5 Q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4 g% s( B7 l6 U* W6 I2 }) Z/ s2 F0 M) b5 g& g* g
“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 |$ J* h, x- n3 e ) n% A6 f8 u* h* d- Y( n! [+ ~7 Y “四个。” 7 o' W* E0 m: @# ^ 9 C8 U ~5 w" A- i' A/ s# @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V2 C8 L4 k h3 y& ?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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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 ' d! f4 B# [' }7 c. _ , P+ M- G8 W" r9 E! E0 R V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 v/ E1 Y$ v* {5 U
2 q# t0 ~" l% _! k" S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2 i3 P! u: [( Z" v& F % C' f1 v8 y9 \% v, @& u+ P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2 E. d9 D7 q5 h0 a) h/ O& c1 V
! [! e/ l- v; M9 ?' d# J) _" L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9 K6 H' O& l/ I. q
. C8 E8 J3 h0 d5 U& n( e. B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F- @% Q5 u9 W; ^$ T& j! g$ k: d : r! m$ n- w1 E' `2 E L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3 q: V6 x4 c: G; |6 B2 r 5 @0 M8 _" I0 ^4 O" U( m `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9 e# T @! T; v0 U 2 s0 Q0 H# X8 U& _* H4 k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4 v5 K' P# _+ ?! I0 S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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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5 [+ U% L0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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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m4 t0 I$ s* t4 s
# v$ F% y6 S- ?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Z5 E. \1 e6 M9 u6 w. x9 _ B# k( Z U/ A! x0 j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 k3 T. ]9 X6 ~* ^! I 3 J1 h; [4 j, A% f5 g( D0 c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M1 n) Z! ?2 B# }3 L7 ~0 v9 G0 _/ W/ x2 P- ` [4 L7 O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1 v' c1 F. t w: N4 v1 B/ z) @4 L1 K; e& A' {6 J! Z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e: f' `; b4 }) |; t, j1 |- a7 @6 ~- P* m! r0 \- }2 X7 Z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 p9 g9 J% t! E( m/ F) P; t1 `6 ]1 b8 C u! U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 Y1 g; I' N" j0 c- }
! H5 h1 @- a: k3 l# Z$ w& P2 F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 Z1 Z( a) q* K & V, U! [0 @+ ]- M# M) \ “当然。” , O$ a2 A% b( C$ T# Q1 g. y* U; t3 I$ A |& K1 |& C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f' F4 j) ~. l8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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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k- k+ v$ ?6 k, M
7 I X# g1 d. R. h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 s/ A) T. D; g" E! ?$ O2 z* O" u 8 i5 z* b. Z9 W, J/ b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t, K: C3 U- c. v; Z$ U6 a
" c) g$ g3 E( O% Y' o0 [4 H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 J1 w z- g) O+ s- d- ^- @% `1 p$ h5 C7 U0 K0 [- G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 M" R2 `( Z1 O3 c5 I) p( F- x8 d6 W; L9 _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8 y/ A7 f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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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9 ?4 E4 d/ T+ Y' z3 ~$ j8 u 3 ]$ X" R- _2 l0 W% H5 A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X( ~6 Q7 I5 n7 Q& l& T. q y
* {6 a, r! ] G" A% g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 % g2 z. O3 y, ? L$ u. ^! a& d( j$ Z3 A; r: G
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5 I, d" @. D- N% C
( D* E; o1 R8 |/ o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n7 b$ A1 r: W& ^2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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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4 O( X/ M4 I6 k R( j6 L7 u$ V4 {# s% ]5 w7 A+ \
“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 J4 J! Y0 L. x( U4 K& k. h3 _, v% m6 N" K- v: `
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N j3 n% n/ e(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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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w% s g% B$ s- b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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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P6 W2 Y# U9 w, d+ R * D7 \! L4 X! O) ?. L7 I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 k7 W% d* N% G: Y 7 l1 i6 N7 p# c$ p. t) Y" f& V0 E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 p- W3 q- h( `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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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9 ]- M% N9 X& A% t+ ~ : K2 q- K- z- {" j; ]6 T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7 X( x; u: Y+ U! {
0 J6 Y2 o* G4 T6 c; K) @9 K9 p 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 r7 T. h/ i5 {! t7 b! [: x 8 A0 ]1 }8 o2 E% w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1 `: p1 r+ k( N4 N" O8 p. J: N0 ? 9 i- I7 M3 A" J b! @ 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 K: O" m% N( x & D1 H5 F, q+ ]3 }' X1 {2 ~: [6 z0 B# Z 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2 I4 X) o+ l+ O. [/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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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 $ V. p7 {; \/ W8 O9 u# q " X" b3 J! a' K7 ]% k" w" r9 m E [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t/ _0 L, E/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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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Z% ?' b: R5 z1 n4 S# n; H) e/ n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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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7 H3 R* W: d- Z"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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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_; B2 I' [0 T$ e
, c) j. L: o, L. f h* N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 v6 F" u) f) U# e2 }% o . i- @5 {6 M( |- @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_1 p9 ]* t* @8 X
8 R4 P- c4 W( r0 }- E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k8 }+ c+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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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 V7 m: F8 D2 ?4 u: [/ c9 x# P1 \' {; l& b5 s
“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8 E) k7 H' ]5 Y6 a6 O1 O; b% j4 s0 C7 f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3 I' V. `- S0 |2 N: e * E. v9 k% _: ~: w4 B3 e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n+ q: _/ s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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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i. g9 ?7 `7 \" z7 T# N5 M5 m3 a, n' u5 a* e2 v9 O7 e+ G: i; i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0 J4 P k8 n5 n/ [: q% m: X$ m - P2 m# t3 x' H0 N2 O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 J6 W4 M9 ?' ?% A0 v% s/ P & b/ J' ~0 m f6 h2 P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 `9 M2 c' @; _+ T5 \ ; M8 k( {4 ?3 c: y6 r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 M: l7 W1 A& F; P7 ]6 g! ^2 I- F0 J9 ? I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j/ h' S6 P4 o# ?/ [1 d0 d5 M% F% K( _0 d' u$ {7 U4 \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O" Q- h6 R1 [6 }/ m
$ L$ ~* z3 v: A% i4 V, M3 }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W4 q6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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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 k0 t; U! K, r- c# A( o) E2 d% y" @, p2 s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t% s' p# ^, A,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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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 U- P* `4 R; J' c: w8 t0 ^: r- J# A5 y( q) f& L# I6 n* V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 I) A( f5 x1 o& }3 [
0 \9 R. A \* [3 O0 X# h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A g2 B- [8 i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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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j1 L( L/ i* d- T, F; O
& L8 B' e/ Q4 [: \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l" q5 R7 a7 _0 W% m7 A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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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你问吧。”: _) _- y. x. m; N0 f- Y
' t- H. o+ g9 C8 d “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9 {0 V" N- u: a. {. o 7 y/ V4 j p& U6 a) B1 J+ u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7 c; B) i( E7 Q! J$ N' f/ ~; R" m2 J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9 B( z; h; {6 ]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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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 f, r0 Y2 a" x7 c* @ - J1 r1 _* L# n# t+ d" }. g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 s% t) N* h+ [, f% S5 b2 w5 i " s* N& a+ j2 H: A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z3 y& m" y: r3 Y: i
. o. J9 u% }9 j" K9 D3 g# p; r “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5 M7 I3 s2 E"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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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G3 I9 Q0 r7 F( {! [6 u) _
% t! w9 E: [( Z4 |+ m) M( R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 k$ Z! f4 B9 h7 f0 S* {- ~5 B 2 L" H' J$ ^( S, Z+ U+ C; w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 N' J8 _; f/ N) } " \0 B2 }( ~6 e* M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u- q3 D. Z& `' ~ 3 y. |2 t6 c5 X3 w F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P: [6 J; Q8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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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 ?$ h8 o D: B- t2 ` ' c) ~4 w/ t. d* S2 m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 s* V4 y6 W9 c' F$ J# G2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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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2 V% N0 z) ?4 d5 Z. O( W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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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o! c) T3 r4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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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r4 r! x3 i) v7 b- W. S1 f: A& a1 E3 U. W# P- v3 |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M3 [) d# K" J- a! _
" j: D0 d+ M% R7 V* ]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S) {( Z6 }. s Q+ [* S
* c* B8 O8 {/ E! ^5 e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 r3 J& W$ |- N# i- r) v2 D* \5 v. X, ]1 n9 H) X' b* k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 _5 |0 z* A3 ` {1 w ) ]$ O6 j4 e+ w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J" K) j, p: p&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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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1 J& J% j- q# }+ d# f6 R' b- u$ {2 n% Y8 W. D. L2 i% ]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S0 K; F( d1 e; }
! i* W. p3 _$ V a 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 o: i& ?: M i8 _8 ]8 D% t: @( k' W& ^' o4 q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6 E* f6 f: @. L- o! @% d# Z$ i0 R
4 d2 q: e' q' E# n# T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Q! \& _! i% y7 V% i $ z- C) l+ D0 p# A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6 r( v0 l/ H&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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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芳湖问。 " J( N, B: L [, t 2 J7 X x V) l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1 h" f' T7 C& P; [; G+ J$ T9 Z, E9 y- Z& t, y1 X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 D& S5 W* I( E. m4 f 5 N3 G& v& L! L4 Z- ~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 i- z6 ]" t" B/ n& S ! ] K7 r1 t" {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g6 W& j5 Y9 O
4 w c( }0 M" M4 Q/ c2 u' s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6 Y/ e7 W$ N" e1 `' V1 P' D s, n' y" K3 U" \6 S5 m+ z _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A2 W2 y2 E" u: T5 D2 Q% g% r$ | 4 r3 b7 s6 n+ t “他说什么?”* q! ~ q3 A; a(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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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 Y8 D1 S4 X5 l8 m1 N7 j0 {, U8 Y X" M1 M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A9 N$ T0 p. n% C
0 m* K& Z R; j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R4 _, M/ z8 ~2 ]9 D+ @* [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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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 7 n; g7 P. P% k" T6 T ) b! {4 D* m) \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5 A! H1 i$ o% C& a& r# H/ ]' X+ L. N! U6 E* `- w. F% D- X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 y8 \( v7 g+ T. l2 z8 i 2 \9 l6 F1 b1 I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 r) j2 T* d* O# v / u; G5 f/ M) u I+ h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D7 g4 E0 v7 `+ f& K9 e*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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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3 U" _4 E3 H( P' x1 y; W8 N
3 q. N( M) O* |5 V- _- R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2 e7 x& ]+ }1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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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 J8 M) e; A) A8 N5 \$ t$ g- V ' S, y4 j `. @7 B0 r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4 ]3 y& Y. t- z4 K5 e 0 ^5 d1 W$ Q' Q0 I) ~8 `* w) D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i# D3 E5 b)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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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4 d2 F" U/ u7 v0 |/ o1 `/ B- e; Z. k2 f# P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5 v" ]# `0 B! `9 f0 t: v6 }
2 V0 E% v* ~# x4 c) k p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W$ _$ L+ D( r
9 \5 O. [7 M- X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 x; f( A7 P& [% \
& q' g% o1 x' \2 Z" @ b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 Y+ x- k; E2 S
8 c6 |" V5 M1 ?. o' E8 a/ ]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h$ s+ \- s5 C! B/ D
8 k, Q, `& d7 T- ~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m' _7 ~. [5 B" u, {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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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 r$ f% {. x3 l0 C9 b6 a& I$ `' i$ @& e9 f! I) a, ]7 s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T; P$ ?+ h+ k
# A4 Y0 c5 w6 A. ?6 F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4 A/ s, M9 ~$ A8 C; p8 Q# \ 1 j! Q: M1 c4 u, e; k% _# @' C/ k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t4 `0 g8 y! g" K; h5 }) V& `(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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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I$ l: J3 e) R2 e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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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_; a! N8 }, b(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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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 A6 `& U* x1 K# f: u) D9 X, W w1 N! A2 A
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a; F* N$ @3 Z6 d! l
% [9 S$ o! u( @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S7 E, I. e2 J# _5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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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M( Z/ @" J) ?' s, Z( i
7 N, i* J: I- j$ ^3 j, g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c# b+ P8 m" z5 H7 i6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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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 _% m- k. d" f( P. \ U& L' Z/ B' v 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5 y; Q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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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 v% R! d1 w" C7 M: J$ e' a! t3 d- H. a/ B& ~( K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0 D7 K L5 K- V$ O' z( A
# Q: Z9 Z/ P! v6 i( i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9 h' c) A" b/ Q* k2 |( A
7 `3 _/ o* N% i. u( D “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 ?. k3 S% n+ }( b; ^# l7 k2 h8 A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 O1 y+ Q. A& {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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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 }8 O7 m/ H! i8 i- B+ @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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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 U, h2 v2 u 0 K) Z4 s; L$ \3 S" [/ u0 v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1 l- I/ K' ~# X6 o* s" {. u3 e2 h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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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 a A+ V ?. Y* E7 m9 k * N+ z( R" X& B5 v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 m ]& m* G* g. v0 W " B1 P* g6 }' {9 {. A+ `* P0 U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 _- Y c+ s; L7 N2 H1 ? ! M6 _% B1 T; N3 a" c, \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k6 p8 e. n7 p! b# o8 g1 E, P
p7 u9 P4 x$ L+ i, z- @7 a' ~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0 j& S1 I( ?& S8 ]% K0 W" \& k _2 A. h$ Z7 W5 _# h4 z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B+ o! `# m* y
7 x' {5 ?; R- B1 s. w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b8 u1 t8 ~% A. I. T
D4 E" r3 Y& h “怎么会有这种事?” + A5 ?" c, v. L: c + Z1 j; s& r2 g2 e" y; a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3 n2 n6 i+ u' k7 ~* ?9 b# K- i" ?! i+ k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 `) p- c& K7 ~2 A. Y 2 Z6 E4 D& @" C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3 k9 |9 Z3 ^/ O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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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0 \- d' Q) g* Y) }) d _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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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 X* J' |* g j; ~* F: l5 ]* r" }4 w q$ Y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 W5 S8 y: W6 \1 u" C+ i' m* S: {. r3 D1 r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 - _4 d, R8 }8 n0 I! a 3 C& S: f% N* q; H/ f' k4 q& N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D+ s( L6 H/ F; S. m2 Q; b7 r* x; K6 m, W' \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 u, x3 j7 T5 f( a3 }* b4 d & Y* v z1 B3 F+ o* |. B+ D9 D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4 _% D$ |. ^# u# X' ~9 j" K7 }" p f( p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V; |) Q' D3 E9 q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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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 x5 |7 O X! \! k1 Q c) q8 ~( H5 [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1 i5 }$ v' X: K2 Y, r& \) [, k) b$ F! U, n- h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6 _4 X2 c0 G6 q4 O% u0 I" Y- v4 I: h8 Y+ w/ l& T/ s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0 \/ } T( R' b: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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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1 I$ Y& t$ V2 P# b
( s( T* B- Z9 g4 |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6 f! g G5 c( A" j; @9 w' C; y
( h" T) {1 B4 r( H5 v1 q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c9 \: n4 B w R) R3 \+ [
) E' j! _: z. ^' j1 o: d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T7 M8 Z! }& P3 J! V0 X4 s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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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 c# b- f& B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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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p# W) A" C, d* c1 K0 j7 E$ k8 I7 a; ?$ p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o5 n/ o4 P- p2 e
. n3 G) f! R3 y3 E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a# m, ^# v$ c( ]5 d;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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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B4 U4 m! r* `0 y7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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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吧。”我说。$ J7 G2 p/ e. ]; z. `
" b; {$ p3 }: Y/ ]4 A$ y# r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 l" @3 t' D3 R* }8 W% G/ ~7 m% `5 l' `& k/ S7 D. N
“是的。”# n; c& u" I, H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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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 B& V0 j: w! n& g( b9 `5 F . n) n. q; e$ l% S' f) `& `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U" D) |2 F% F! x3 C" f
2 B. ]5 @8 j+ J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7 M. S( f) X# D0 p/ T% J# e& R: Y3 ~( X ]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n/ t/ c: x, O6 z0 o0 U, l